第二天一早，林清像往常一样出门。
在街口右转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后面一直跟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是欧婕，一直以5码的速度默默跟在她身后。
完全忘了自己有专车和保镖这回事。
一直步行到星火门口，林清才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欧婕赶紧按下：“老板。”
林清笑着道：“跟我来。”
两人进去后，林清在公共办公室给她指定了一个办公桌。
欧婕过去观察了下，确定位置不错，能看到林清办公室的门，才拉开椅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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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婷一向比林清更早到，此刻已经在办公室等她。
通常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她会随手帮林清做些准备工作。
洗一洗茶杯，收拾收拾桌子，摆好当天的报纸，泡一泡咖啡。
林清推门进去，张婷刚端过小托盘过来，里面照例是简单的早餐。
一个面包，一杯拿铁。
林清不节食，面包不讲究无糖全麦，饿了的时候，也会直接吃大碗的面条或者米饭。
之所以身形还是这么纤瘦，跟习惯用脑有关。
张婷也拿过自己的东西坐下，一边吃一边和林清说起段勇平的事。
“姐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林清摇摇头：“不，暂时不见。”
张婷没说话，她知道林清自有林清的打算。
“你去帮我查一查，段勇平最近在忙些什么再说。”
言必，又道：“算了，这不适合你，我安排欧婕吧。”
“她能查到吗？”
“查不到也没事，段勇平要真有大事，海芝自然会告诉我，没什么能瞒得过长红的情报。”
张婷笑道：“姐是怕她闲不住？”
林清笑着点了点头：“我用得着什么保镖。对了，你这两天集中精神和海芝一起，把长红派过来的人都安排好。”
言必，顺手翻过桌上的报纸，一则访谈映入眼帘。
恰好是段勇平。
《企业的激励机制，应当与时俱进》
林清感叹：“好家伙，看来不用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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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勇平这个人，林清印象很深。
小霸旺游戏机和步步槁VCD的缔造者。
功成名就之后，迅速移民隐退，成为了投资和慈善领域的大佬。
他的事业有两次重要的分水岭，第一就是离开小霸旺，创建步步槁。
促成此事的原因，正是因为他帮小霸旺创造十亿产值后，向高层提议对集团进行股份制改革却惨遭失败。
所以，林清一看到报纸上的这篇访谈，就知道，段勇平现在正处在两难之境中。
访谈报道中，段勇平仍然在呼吁小霸旺的高层接受他的建议。
这次新闻，应该是他借媒体的力量，对小霸旺施压的一种手段。
林清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打给了汪海：“汪秘书，我是林清。”
汪海昨天虽然经历了自己内心的大起大落，但仍然没有忘记，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张名片。
并细心嘱咐林清：“倪总说过，投资的事情，只要合理，长红都会支持。”
果然，一通电话，轻松约到了段勇平。
-
城郊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
苦闷的段勇平正独自一人坐在院中。
虽苦闷，但仍旧如青松一般。
不动如山。
虽看上去如此，实则此时他的内心，风起云涌。
轰。
天边一声惊雷。
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从屋檐下，花盆边顺流而下。
下得密不透风。
段勇平却没有起身进屋的意思。
无它，他的内心太过灼烧。
不解，十分得不解。
他凭一己之力，将小霸旺这个濒临倒闭的小厂，推到如今产值十亿的境地。
世人公认，他是行业的神手。
实则，他却陷入了瓶颈。
而且，这瓶颈只有他自己才懂。
游戏机已到极致，理应有更新的产品来带领集团更进一步。
无论这东西，是VCD，还是别的。
然而这一切的基础，是资本和人心。
更大的投资哪里来？
又如何团结真正的人才？
股份制，无疑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优解。
但被拒了。
任凭他说破嘴皮，高层不过认为他是想趁机拦权而已。
“揽权？”
“金钱？”
“世人误我。”
他抬头，看着被青瓦房顶围起来的一小方天地，感叹，如在囚笼。
-
突然，两个身影闯入他的眼帘。
一个神情默然的白衫少女，后面跟着一个冷酷的黑衣女人替她撑着伞。
雨势如此之大，两人的衣服上，却没有雨水。
后面撑伞的人虽然仿佛能一拳打爆空气。
但前面这个才是真正的气场强大。
她年纪轻轻，却比自己更像这古色古香院子的主人。
一言不发。
已然喧宾夺主。
段勇平皱眉。
此人是谁？
为何气场如此强大？
又为何能让汪海以长红的名义来约见自己？
而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的内心，为何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段勇平在商场上长袖善舞，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他瞥了一眼屋内那局尚未下完的围棋。
要是和她下棋，还没开始，我已经输了。
下棋是功夫，高手对弈，一局十几个小时，棋手需岿然不动，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可此时。
他却坐不住了。
只能从青石上站起来。
林清恰好走到对面廊下。
雨势凶猛，铺天盖地。
林清道：“段总你好，我是林清。”
段勇平点头：“你好。谁是林清？”
两人遥遥对立。
渐渐，雨势小了下去。
林清指了指他身后屋内的棋盘：“来和你下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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