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由开口,语气诚恳。
在他看来。
与儒家辩法?佛门也配!
不过是还没死心想以此逼长歌出来,亦或者是借机宣扬佛法罢了。
然而,就在苏子由声音刚落下。
托托木就笑着讥讽道。
“苏尚书,你既然觉得佛不如儒。”
“那为何不敢答应?”
“莫非是怕舍弟苏长歌辩不赢慧贤高僧,心生怯意,才如此说?”
话音落下。
不等苏子由出口反驳。
就见丞相秦辅一身正气的站了出来,朝托托木怒斥道、
“托托木王子此话何意?。”
“佛者,不过夷狄之法罢了,苏长歌乃我大晋文坛魁首,岂会惧之?”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老皇帝。
出言道:“陛下,文圣曾曰:不教而诛谓之虐,若无端拒绝辩法,传出去反倒会让百姓以为我大晋惧怕佛法,所以才禁佛。”
“因此,臣恳请陛下答应辩法。”
“让我大晋儒生在百姓面前驳斥佛法之弊,然后再行禁佛一事。”
“如此,百姓知我儒学才是正道学说。”
“自然不会被歪理邪说蒙蔽。”
秦辅声音落下。
百官都没有站出来劝阻。
显然也是觉得夷狄之法不足为虑,辩法就辩法,佛法辩得过我儒学正统?
而此时,苏子由的脸色则沉了下去。
好你个秦辅啊。
这话一出。
若我弟与慧贤辩法赢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赢了一个无名秃驴而已。
一旦输了。
那之前积累的名气便会付之东流。
要是不应战,让理学那帮儒生赢了,用不了多久,心学怯战,理学胜过夷狄之法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晋天下。
当然,这肯定要比输了好太多。
无非就是被损两句。
只要随便找个由头,说有事或者不屑与夷狄辩法,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想到这里。
苏子由权衡一番后,出言道。
“陛下。”
“舍弟长歌如今身负训练士卒的重任,恐无时间应对夷狄僧人。”
声音才刚落下。
就见一名御史站出来阴阳怪气道。
“苏尚书,莫非你真以为我大晋就只有令弟一个读书人不成?”
“我大晋乃中土之国,物华天宝,俊才不计其数,区区夷狄之僧,令弟胆怯不敢与之辩法,我朱圣理学正统敢!”
御史站出来。
一脸傲气的看着苏子由。
理学被苏长歌的心学压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扬眉吐气。
怎么能错过?
而随着他声音响起。
苏子由也不恼。
在他出声前便已经预想到这结果。
只是与其让弟弟涉险,不如让理学这帮憨批去,我苏家置身于事外。
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秦辅这老阴货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就逼他只能在众多不利选择,选择风险和损害最小的。
这场朝会,他略输半筹。
心中如此想着。
苏子由脸上却装作一副憋屈气急,但无可奈何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
老皇帝的声音响起。
“赵御史,你刚才所言有些过了。”
“苏状元是为我大晋训练士卒,他连此事都不知道,何来胆怯一说?”
说完、
老皇帝看着台下群臣,出言道。
“苏尚书上表禁佛有理,秦相之言亦有可取之处。”
“佛法误国,对江山社稷有害。”
“如今既然那夷狄僧人想与我大晋儒生辩法,那就借此机会,让儒生当众批驳其害,然后再行禁佛一事,名正言顺。”
老皇帝答应了托托木辩法的请求。
对于苏子由提倡禁佛。
他并不反对。
因为佛教对大晋而言无半点益处。
但现在只是一场辩法罢了,也确实没必要大惊小怪,畏之如虎。
难道我大晋千千万万饱读诗书的儒生。
还比不过一个夷狄僧人?
更何况要是赢了,也可借此机会打击蛮夷威势,之后谈判更有底气。
就如此,伴随老皇帝的声音落下。
御史虽然心有不满,觉得陛下偏袒苏长歌,只是说一句怯战,就要站出来维护,但他也知道,这对理学而言是个机会。
随即,御史躬身作揖道。
“陛下圣明!”
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都跟着一起行礼。
......
时间一晃。
随着儒佛辩法一事敲定。
皇都城内,很快就搭建好了一处高台。
慧贤盘腿端坐于上,口中诵念佛经,引来无数凑热闹的百姓围观。
“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降旨,让我大晋读书人与台上夷狄僧人辩法,批驳其法。”
“就这?夷狄僧人算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辩得过儒生。”
“没办法,夷狄僧人自不量力,蚍蜉撼树,主动请求辩法。”
台下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也就在这时。
附近一处阁楼内聚集了十几个儒生。
严院长也在其中。
“为师说的要领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
儒生们自信满满的答道。
见状,严院长点点头,他对与夷狄僧人辩法这事格外看重。
自苏长歌来到太学院以后,就像天上的太阳,压的理学根本喘不过气来,各种对付他的手段,反倒助他增长声望。
而如今。
苏长歌避而不战。
他理学正好可以借此来反压心学一头!
随即,他挥了挥手。
“既然如此,你们去吧。”
“记住,专攻夷狄之法的弊端,咬住忠孝二字,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就算败了也无妨。”
“但一定要记住夷狄僧人说的每句话。”
严院长开口叮嘱。
他虽然不觉得夷狄僧人有多厉害,但还是做好了首辩失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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