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孙女这性格,或许只有苏长歌压得住,若是能走到一起,总比将来嫁给其他人受委屈要好。
至于师徒关系。
虽然会惹来世俗非议。
但卫国公府,根本不怕被人议论,而且换个由头瞒过世人不就好了。
卫国公心里这样想着。
扫了苏长歌一眼,不知为何,开始觉得他不顺眼起来。
随后,卫国公看向慕子清说道。
“恩。”
“那子清你便留在这吧。”
卫国公说完,不等回话就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朝皇城驶去。
“怎么感觉突然变得怪怪的?”
见状,苏长歌有些疑惑。
他自然不知道,卫国公已经想到了很远很远的将来。
而此时,慕子清也对爷爷的突然转变,也觉得很奇怪,但并没多想,而是看了眼苏长歌,有些话想要问他。
旁边,李常顺洞若观火。
看了眼苏长歌和女扮男装的卫国公孙女,面露笑意。
“两位,还随本官这边请。”
“恩。”
苏长歌点点头。
只是莫名有种住客栈开房的感觉。
很快,在李常顺的带路下。
苏长歌来到一处院子,里面有间厢房,李常顺推开门。
一套水柳木打造的饭桌、椅墩摆在中央,左边摆放着一张软塌和梳妆台,以及一座屏风,右边则是书架和书案。
看到这一幕,苏长歌有些惊讶。
虽然早就知道待遇不会差,但跟天牢相比,这也好太多了。
你管这叫坐牢?
这时,李常顺的声音响起。
“苏状元本就不是犯人。”
“自然不需要与犯人挤在牢房。”
“你且在这安心歇息,需要什么朝门外狱卒喊一声就行。”
“待陛下召见,本官会亲自前来。”
李常顺开口,不卑不亢,一副讲事实,说道理的样子。
而对方既然表达善意,苏长歌也不矫情,当即收下这份好意,拱手感谢道:“李侍郎有心了,苏某在此谢过。”
“苏状元言重了。”
“本官只是秉公办事而已。”
“现在时辰也不早,便不打搅苏状元你歇息,先行告辞。”
李常顺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此刻,房内就只剩下苏长歌和慕子清两人。
“夫子,你武道入品了吧?”
慕子清率先开口。
在狱卒费力的帮苏长歌拿下链锁时,她就已经看出来。
除非天生神力或武道入品,否则夫子不可能轻易拎起上百斤重的链锁,而前者明显不可能,那就只剩下后者。
“嗯。”
苏长歌点头答了一声。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此时,慕子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夫子,你觉得刚才在地牢内,学生做的对吗?”
慕子清开口问道,其实以她的性格,本不该问出这个问题,但她很想知道,自己说出那番话后,在夫子眼中的样子。
苏长歌听到此话。
并不感到意外。
慕子清半夜留下来,总不能是问自己算术题吧?
随即,苏长歌说道。
“在回答之前,不妨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曾经有个年轻人,为了国之大义,刺杀挟持天子的权相,但可惜功亏一篑,被官兵追捕,只能仓皇逃走,所幸途中被一家农户所救,才免逃一死。”
“而就在夜里。”
“农户磨刀准备杀鸡给年轻人吃。”
“但年轻人却认为农户是为了官府悬赏,想半夜杀死自己。”
“于是为了自保,年轻人提剑杀了农户。”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农户家人报复,泄漏自己踪迹,年轻人还斩草除根,杀了农户的妻子和一对儿女。”
“最终,年轻人逃过官兵追捕。”
“兴兵起势,讨伐权相。”
“与天下诸侯交锋,过程中不乏屠城、掘墓、人肉充当军粮之举。”
“但其最终定鼎中原,开创王朝基业,使境内太平。”
“你觉得这年轻人如何?”
苏长歌开口问道。
慕子清听完,低头沉吟一会后,说出自己的看法。
“农户好心收留,但年轻人多疑,为自保杀农户一家,此举忘恩负义。”
“屠城、掘墓、食人肉更是大错特错。”
“但年轻人保境内百姓太平。”
“此为大善。”
“因此,这年轻人有大恶,但亦有大善,子清难言其对错。”
慕子清将心中感受如实说道。
听到这话,苏长歌点点头,对她的答案很满意。
若是换做那些腐儒,肯定早就跳出来责骂,以道德仁义去批判罪过,但慕子清知道其中还有大善,这点属实难得。
随即,苏长歌出声说道。
“何谓对错?”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蛮夷贪图我大晋土地,对他们没错,对我们便是大错大恶。”
“正因如此,对错往往在于立场。”
“道德仁义是一种立场。”
“维护自身利益也是一种立场。”
“保护境内百姓,意图终结乱世,开天下之太平,依旧是立场。”
“伱提议要杀锦衣卫千户,便是站在维护自身利益的立场,但人为何要修道德、定法度,便是在看待问题、为人处世上不能仅以个人立场来衡量对错。”
“李渡心怀不轨,蓄意报复。”
“不只是你,站在我的个人立场上,李渡也该杀,以绝后患。”
“但若是动手,就违背朝廷法度。”
“坏了心中道德。”
“杀他就成了错。”
“正因如此,我才提议将他交给陛下处置。”
“陛下即便杀他,也会调查其罪证,若是其罪可诛,有法可依,那便杀了,若是其罪可恕,那不杀也在法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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