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贾家肯发话,比那几家加起来都有用。
只是,柳湘莲已经在贾母身上薅过一把毛,老太太都有些警觉了。
前阵子他为了促成和可卿的婚事,极不地道的搞突然袭击,让老太太抹不开面子用了印。
此举令贾母对这外孙心生不满,如此善做主张肆意行事,哪儿有宝玉听话温顺乖巧?
此后几番拜见,竟不得其门而入。
今日柳湘莲决定迂回一番,于是先找了贾琏,又请托了凤姐。
这一对儿可不是善茬,只要能赚钱,什么不愿意干?何况也没什么为难的。
于是,柳湘莲先拜会了贾琏,再由他直接带着前去拜见贾母。
……
七月天气何等炎热,赤日高照,暑气升腾,下午也闷闷的。
贾母午睡起来,甚觉无聊,备下冰镇的西瓜、樱桃、杨梅、荔枝等各色鲜果和消暑的饮品,叫来宝玉和几个孙女,请她们吃喝谈笑,胡乱打发时间。
忽然小丫头兴冲冲跑来报说,柳二郎又来了!
贾母一听,心里直打突突,寻思,莫不是为他主婚的事儿发了吧?
不过,就算柳家不同意要闹事,她乃国公诰命,也完全不需担心,谅他们绝不至于昏了头来寻她麻烦。可是也烦心呀,老年人哪个不贪图省心安逸的。
本不欲见,便如先前那般婉拒掉,奈何吃里扒外的大孙子琏二爷早领着人到了院外,此刻就在垂花门前等着呢。
而且还有凤姐在旁边扇扇子边说好话吹风,她自然是先过来踩点儿兼通风报信的。
宝玉和姐妹们早听说又演新戏了,也十分撺掇。
老太君抹不开面子,只得命人请入。
柳湘莲一如往常恭敬有礼,向贾母请安问好后,又与众位姐妹打过招呼。
贾母也懒得问他今儿来干什么,反正这外孙子心眼儿多,她心累。
便对孙女们道:“你们不是盼着他来吗?有什么话你们赶紧问他。”
眼见宝玉跃跃欲试的神情,似要开口说话,柳湘莲现在可没心情与他闲扯淡,忙接话道:“老祖宗诞辰将近,孙儿特意安排戏班抽出时间,届时前来为老祖宗贺寿!今儿过来,就是想问问老祖宗想点什么戏?是新戏好,还是旧戏好?昆曲咱们也是能唱的。”
贾母生日是八月初三,如今已是七月下旬,早已开始筹备。
自从入了七月,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到时还不知要摆几天宴席,自然少不了戏班子。
贾母本是个爱戏爱热闹的,也知这外孙别的不说,唱戏很有一套,都开了戏园子了。
一听这话困意全消,勾起了兴趣,忙前倾了身子,问道:“旧戏哪里不能看,还用得着你来献殷勤?这新戏有几出呢?”
“除了《霸王别姬》,现在又新添了《贵妃醉酒》。若非时间赶不及,单为老祖宗特意排一出都是可以的。”
听听,这都要给自己排戏了!虽知道只是捡着好听的说,贾母也很欢喜,于是笑呵呵说道:“霸王戏看过了,最近倒是听不少人提过贵妃戏,勾得你宝兄弟和妹妹们心痒,都想去看呢!可哪儿有女孩子家去戏园子的?她们想请你过来,我说你忙,怕是没闲暇。这次要是能来家里,倒是好的,也遂了她们的心!”
几位小姑娘美眸闪闪,兴奋的叽叽喳喳。
氛围极是融洽,正适合泼盆冷水。
只见柳湘莲神色转黯,叹道:“孙儿原也想亲自登台为老祖宗作贺,只是……唉,到时会安排如今最红火的戏班台柱子来演,名叫蒋玉菡,演的也不俗,孙儿就算了。”
他神情惨淡,说话吞吞吐吐,似有心事的样子,贾母岂能不好奇?
虽然先前有些不愉快,可这外孙还是孝顺的,刚又重得了欢心,难免要关心一下。
“是有什么难处?你怎么不来呢?”
“这……”柳湘莲欲言又止。
众人都觉诧异,凤姐俏脸一板,凤眸逼人:“都是自家人,若有难处怎的不说呢?难道二郎是把我们当外人不成?”
柳湘莲支支吾吾,仍不开口,更显得有难言的苦衷。
贾琏引他来了之后,未曾离去,透明人似的站在旁边。
这时一步走上前来,冷哼一声,方说道:“老祖宗,别说唱戏了,二郎到时候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呢!”
“啊!”众人不禁大惊。
特别是几位小妹妹吓得不浅,小惜春自从得了虞姬玩偶,又得了霸王玩偶,心愿得遂,打心底喜欢这个二哥哥,别说远胜家里的亲哥哥贾珍了,就是比宝哥哥都胜过一筹。
听说他活不得了,顿时给吓哭了。
迎春茫然无措,小白兔玩偶她也挺喜欢的,柳二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要死了,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探春年纪虽小,尚且镇定,忙去安抚小惜春。
黛玉罥烟眉轻蹙,目光狐疑的打量柳二郎。暗思,他若真是大难临头,还会有心情来献戏作寿?
上次的事儿她可是瞧在眼里呢,老太太原是不愿意给他主婚的,谁知他竟然先斩后奏,弄得老太太下不来台,只得应了。
难道这次又是来忽悠老祖宗的?
贾母对这外孙确有几分不满,但那只是相对于宝玉来说的,可远没到要看着他去死的地步,听琏二说的严重,也着急心慌起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要知道就快说来!”
这话是对贾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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