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武将可不是摆设,他们有的已经拔出了刀来,似乎水丘昭券不用全礼,便要将他剁了。此时此景,水丘昭券反倒镇定,必要的话,做个忠臣烈士倒也省心。
韩山寂站在皇帝龙椅之下一个醒目的位置,他朝水丘昭券看了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要抓紧时间。
水丘昭券便也不去管那些武夫,提着一股气,拱手道:“臣代我家王上前来,贵国年初无端占我长兴县,还请陛下念在两国素来和睦,将长兴县归还于我。我家王上愿奉钱粮丝绸等吴越特产为谢。”
说到这里水丘昭券就有点心虚,去年他就代表吴越去和眼前这个皇帝谈判用钱赎回吴越出征福州被俘的将士,这皇帝当时还是藩王,可是一谈到赎金,那可是狮子大开口,让他在后面跟南唐的官员谈判谈得很艰苦。
后来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将那些将士赎了回来,却又打了很大的折扣,先期回国的都是老弱病残,许多精壮士兵,尤其擅长海船的士兵全都被扣下了。
这次是想赎回一个县,他实在不知道对方要坑他们多少钱。
问题是,能不能用钱赎回还两说,只是尽量通过谈判,避免对方的军事进攻而已。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此事没什么好谈的。”穿得威风凛凛地坐在龙椅上的李弘茂,俯视着这个吴越的使臣,冷冷道:“先帝崩于汝境,你家伪王至今未亲自江宁谢罪,亦没有上表致哀,说清先帝驾崩原委,这是可以用钱赎买的?”
不对啊,水丘昭券不动声色地朝韩山寂看了一眼,这要是一开口就把话堵死了,见面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副舆图,只是用幕布遮起来了。南唐是在备战,这个信息假不了了,但问题是……
“陛下,”站在一旁的枢密使刘仁瞻道:“臣以为,吴越僭越之主,不可与之交涉。不过,彼宣德军节度使、湖州刺史钱弘偡识大体,知礼节,前番护送先帝与吴王灵柩过境,态度谦恭,礼仪周全,若是此人为吴越之主,或可善处。”
李弘茂冷然道:“水丘昭券,你既是使者,朕也不为难于你。如今你也不必多说,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吴越钱氏若以钱弘偡为国主,朕便可遣一大臣,与之商谈长兴一事,其余人等,一概不论。你且去吧,明告你主好自为之。”
水丘昭券只觉得嘴里发苦,心里发慌,早知道面见唐国皇帝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到宁愿无功而返。而如果他把唐国皇帝的这番话带回去,那就是要逼死吴兴郡王钱弘偡的节奏。
这是阳谋。
就摆明了说,要谈判可以,但是你家王上不配和我谈,让你们家的吴兴郡王作为吴越的代表来谈。这样的话,明知道是在离间,可是不遵照这个要求,直接就要开战,请问他们的王上还如何自处?
更何况,他们的王上现在其实已经身患重病,时日无多。如今王上指定的接班人是七王爷钱弘倧,这南唐皇帝指明要八王爷钱弘偡来当话事人,就算王上钱弘佐明白这是离间,七王钱弘倧又能这么心明似镜?八王钱弘偡的手下人,不会因此多出几番心思?
水丘昭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出了江宁之后,他让手下假扮自己从江入海,走海路回吴越,自己却带着一部分心腹假扮成商人,从南唐的陆路南下。唯一让他感到稍微放心的是,那夜偷听到的话并不是酒话,这一路南下,都能看到南唐的军队在往北集结调动。
又或许,南唐正是因为要急着入主中原,才故意使出这样的阳谋,使他们吴越陷于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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