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室内暖气已经抵御不了外面来势汹汹的超低温，阵阵寒意席卷而来。
这里迟早会变成外面这般冰寒炼狱。
而灭世时刻将至，他们却丝毫没有要下线的意思。
“没错，的确是这样，是主告诉你的吗？”冯·诺依曼没有否认。
嬴政摇摇头，解释道：“我之前说过了，主不在乎我们之间的矛盾，也就不会在乎你干了些什么。”
“也是，请继续。”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前看上去还很是淡定。
而嬴政手中的剑，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脖子。
嬴政道：“我知道你命令了别人去抵制其他的面壁计划，也知道你私自挪用了组织大量的资金，更加知道你与墨子现在的利益关系。”
“这些不就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冯·诺依曼无所谓道。
“是的，但你推翻周文王的时间，恰好是在雷迪亚兹被破壁的不久后，这不禁让人怀疑，你还想要针对乔·哈德森，或者说，你们准备要破壁他。”
他翘起二郎腿，不惧眼前的剑刃，说道：“没错，继续。”
“可你们这样做，只会增加民众对乔·哈德森的仇恨，看上去似乎与破壁计划没多大的关系，事实上，你们要的就是民众这样的反应。”
冯·诺依曼咽了咽口水，然后看向别处，似乎是要回避嬴政那坚定的目光。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和墨子其实根本就破不了乔·哈德森的壁，你们就是希望把事情闹大，把他塑造成跟雷迪亚兹一样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哼，那又怎么样。”他冷笑了下，并没有回过头。
当然，这不影响嬴政要破壁冯·诺依曼的决心，继续道：“当民众的精神绷到最紧，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发大规模反抗面壁者乔·哈德森的示威运动时，你们就会向民众公布，乔·哈德森的面壁计划被你们轻易破壁了！”
“到那个时候，你们便不需要提供完整的破壁信息，甚至是上交一份伪造过的破壁信息，那群愚昧又愤怒的民众会替你们自圆其说的，最终使自己相信，乔·哈德森真的被破壁了。”
“迫于国际压力和对他本人的仇恨，行星防御理事会便会取消乔·哈德森的面壁者身份，你们的破壁计划将得到完美的成功，而在此之前，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乔·哈德森的解释。”
他的眼神竟闪过一丝恐惧，就像是见到了传说中的恶魔一般，随后又迅速淡定，一言不发。
这就是，面壁者被破壁人破壁时的感受吧，果然，真不是好滋味。
嬴政继续道：“而你冯·诺依曼，辅助了雷迪亚兹和乔·哈德森的破壁人，是组织的传奇人物，你会借这个噱头来教唆单纯的主，从而让主弹劾我，或者是直接逼迫我下台，来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获得了你想要的，墨子也完成了主交代下来的任务，如果这不关我的事，这简直是双赢啊。”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承认自己有一点被害妄想症，不过按照你的性格，这个猜测估计八九不离十。”
这时，冯·诺依曼说出了一句面壁者曾经问过的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会怎么样？”
“我再次重申，主不在乎！”嬴政回答道。
语气很轻，但如同泰山一样，压垮了最后一丝冯·诺依曼想要挣扎的欲望。
一切，都毫无意义……
嬴政补充道：“相比较其他的破壁计划，你们的破壁计划是我最看不起的，利用这种方式来击败面壁者，既不尊重其他破壁人的努力，也诋毁了组织的名声，彻底毁了我们组织的初心。”
“你之前当过几年的代理统帅，应该清楚主看待组织的态度，如果你所设想的真的都实现了，主还需要留着组织过年吗？在主降临太阳系之前，组织会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没有人会记得你我所做出的一切。”
“如果你真的想在主面前留个好印象，那就不要破壁了，有本事直接跟乔·哈德森同归于尽，为主献上性命。”
现在的五位面壁者中，两人被破壁、两个则进入冬眠、还剩一个继续活跃于国际舞台上，发光发热。
不用嬴政说，冯·诺依曼也知道组织目前存在的意义。
如果乔·哈德森真的被破壁了，这意味着在之后的时间里，利用破壁来维系与三体人之间关系的ETO，彻底没有用了。
三体人可不是心慈手软的顶头上司，它们不会怜悯，也等不了ETO这么长时间。
希恩斯有一个破壁人就足够了，不需要带上一个组织。
罗辑也是，他现在生死未卜，且就算他真的在未来的某一天活下来了。
到时候，三体的探测器大早就封死了太阳，人类失去了向宇宙广播的能力，罗辑便没有了继续暗杀的意义。
所以，三体人接下来的目标，将会是地球三体组织。
而做法与上次一样：抛弃。
“你想怎么样？”冯·诺依曼询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墨子已经被我强制安排冬眠，你会作何感想？”
这一次，嬴政很期待他的回答。
“乔·哈德森还没有冬眠，你这么快就让他冬眠，岂不是很容易就错过一些关键性线索！”
果不其然，他大为震惊，再也坐不住了。
嬴政冷笑道：“破壁人本就是跟面壁者比命长的工作，墨子年过半百，但乔·哈德森正值青年，我担心他哪一天寿终正寝，熬不过乔·哈德森。”
“至于你担心的这种事，压根不是问题，智子会实时监视乔·哈德森，到时候墨子一苏醒，他随时都可以回看记录，不会影响到他的破壁工作。”
“再者说了，我征求过主的意见，主是认同我这种安排的，你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力，我也不需要事先跟你报备，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最终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最后问道：“秦始皇，那你想怎么样？驱逐我？”
“不，我要替周文王报仇。”
说完，嬴政让他看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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