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言穿着艳丽的红裙,站在空荡荡的斗兽场上,脚边摩挲了一些石子滚落到暗黑无底的崖下,里头传来猛兽闷哼的叫声,显然是吵醒了那些凶狠的家伙。
身后忽而点起了昏黄的油灯。
但是依旧照耀不了周围给人冷森的感觉,这里宛如地狱般让人可怖。
姜卿言的目光眺望这座斥了重金打造的地狱,四周的岩壁挂着湿漉漉的水,溶洞里有着寒冰雕琢过后的水柱,崖下是黄沙堆积,不知道蔓延到何处。
里头嶙峋的巨石有着鲜血的痕迹,目光绵延至远处,还有破败的衣裳。
倘若不是周国女子,许是任何姑娘在这里都很难幸存,姜卿言的眼角湿润,唇角险些被她用尖锐的牙齿咬破。
身后的人离开前,还在提醒着:“姑娘!切莫要小心,别跌落至场子里,这崖下的凶兽,可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奈何姑娘生得好看,也无用。”
姜卿言抬着脸庞,温婉端庄的笑着道:“多谢大人提醒。”
独自站在安静的斗兽场许久。
姜卿言一直没有等到有人向自己走来,不过她意外至极,这永夜城主到底是什么人?若是想要她作为贡品奉上,那么不该择选在这冷冰冰的地方。
斗兽场算不上浪漫。
除非这个男人打心眼里是变态。
姜卿言的余光不禁向旁边扫去,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此时耳边传来凄厉的惨叫,不绝如缕,犹如空谷时常回响。
她曾经的子民在这里,遭遇过最是不幸的生活。
这里就是炼狱。
姜卿言的脑袋还是发慌,有些麻痹到让她觉得一切可怕,她不敢去联想,甚至做不得闭上双眸,她感觉身边飘荡着许多的恶鬼,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
此时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带着沉重的呼吸。
姜卿言忽而拧起眉头,全身的皮肤都跟着紧绷,伸手反握住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那匕首锋锐至极。
***
谢西在城门处等待着。
此时身后的男人渐渐的步近,看向谢西时,眸子倾斜着生了一道冷笑,唇角勾扯,全然是一脸坏意。
“师傅便是这永夜城主吧!”
徐遥礼看向谢西,眸中不怒不惊,倒是笑意,他笑这位经自己手调教的徒弟居然是这座城池里最为聪明的人。
没有一位大人,能比谢西更能懂他的恶毒。
他当年九死一生后,没成想不过几日便依附这具身体得而重生,满眼的怒意和狰狞的癫狂,便是让他要颠倒这个世界,他要让曾经的所有人都负罪。
短短八年间。
他在北魏王宫里成了谢珩的心腹。
又在暗自勾结里,成了金梁王国的座上宾,悄然的拥有了这座让世人向往的永夜城,这八年里,他如履薄冰且受尽屈辱,却从未忘记再生一世的使命。
他要当年的刽子手,都成为握在他手中的奴隶。
当年他失去了最爱的人,而他要那些与她为敌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年围剿周国的八国,在他告知给金梁王国密信后,凭借着“女君”曾经教给他的八国弱点,他助金梁国灭了其中六国。
紧接着的目标便是魏国。
他还会将豺狼般凶狠的目光落向金梁国都。
徐遥礼没有一刻如同此般清醒,他手里还握着一本满满当当的账本,上头有着许多人的名字,比如华檀妆、谢珩……
这些在当年于“女君”落难时,不在“女君”身边共患难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还有那囚禁在斗兽场里的数百周国遗孤,他们曾经胆小懦弱,只求苟活。
她们当年没有誓死追随“女君”,也全然是罪,注定要全部去死。
徐遥礼想着,便忍不住的笑,此时蹲在谢西的眼前,伸出冰凉的手掌捧住谢西的脸庞,他笑得异常诡魅,让谢西忍不住的蹙起眉头。
“师傅!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从前的你——”
“并不是这般的啊!”
谢西犹记得他在宫里初遇徐遥礼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般的温柔,他的手掌是温暖的,他的笑容是具备治愈的,他的言语是充满温柔的。
那时他被宫里人欺负,是他教他要强大起来,也是他教会他读书写字,带他精通药理,这般惊才绝艳的男人,在他眼里是充满了光芒的。
甚至是想让人忘乎性别的。
谢西在冰冷的深宫里,徐遥礼的出现,宛如一道融化冰雪的阳光。
只是——
眼前的这个陌生疯子到底是谁?
徐遥礼看着谢西眼里的害怕,默默的收回了手,直起身子背转过去,他虽然在此刻不想掩藏自己的野心,可是谢西还是个孩子。
确实是他经手调教出最为出色的作品,也曾在他身上照到自己的影子。
谢西与他一样的可怜无助。
当年他在宫里初遇姜卿言时,对那个女人满心的不喜,姜卿言顶着和“女君”同样的囊相,却在宫里做着最为歹恶的事情。
徐遥礼没有一日不想着姜卿言死去。
而谢西也是如此。
徐遥礼不允许有任何人亵渎了“女君”的容貌,女君在他心中那般的美好。
也是想法在心里萌芽的开始。
徐遥礼接近了谢西,想要通过培养谢西,让姜卿言在后宫里愈加的犯错,也在试图促使帝后不和,让姜卿言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
这般扶持沈娉婷上位,方是顺理其章,他的每一步都在细细勾画姜卿言的死状,直到那日让姜卿言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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