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还远远不够，他要将林皓轩的心里防线彻底击溃。
听到他像是承受不住般的难耐低吼，蒋寒的嘴角弯了弯，好看的薄唇吐出的话，却直往人心上插。
“她以前是那么的单纯可爱、热忱善良，要不是因为跟我分手，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么一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样子。哎，说起来都怪我，是我不好。”蒋寒叹了口气，眼里满是自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变得坚定，看向林皓轩的眼神里带了些势在必得。
“还好，我回来了。之前欠她的爱，我会还。我相信，她只要回到我身边，假以时日，一定还能变回从前的样子。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是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呵……好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他算什么，他跟沈清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又算什么？
不……不行，林皓轩，你要冷静，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按他的描述，当时应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阿清的事情，才会导致两个人分手。阿清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凡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后悔。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对阿清来说，这段关系已经是过去式，所以才会跟他说“我不认识他”。
对！一定是这样……
林皓轩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再紧些，只要他抓得再紧些，他就能从濒临死亡的悬崖上爬上去，然后，重获新生。
“你们已经分手了，结束了！当时选择离开的是你，现在又大言不惭地要跟她和好，蒋寒，你凭什么？”
“因为，她爱的是我。”
蒋寒一字一句地，仿佛在他的心上插了把刀子，因为过于疼痛，脸色倏地苍白起来。
“不，不可能，她爱的是我，是我才对……”
林皓轩不愿意承认，底气却越来越不足。
“那天她眼里的爱意，你应该看见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蒋寒却说得分外笃定，仿佛是他亲眼所见。
“我……”
林皓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我”了半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你们在一起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她可曾跟你说过一句‘我爱你’？”
没有，从来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每天见我的第一眼，开口第一句就是‘寒哥哥，我爱你’？”
原来是这样，他一直以为是她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才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原来，不是不会，只是她想倾诉爱意的对象，从来都不是他……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蒋寒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嘲讽之意分明，仿佛在跟他说：你这样一个要身家没身家，要能力没能力，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男生，哪里比得上我，哪里值得她喜欢？
林皓轩觉得很难堪，再也抬不起头来，拼命躲避他的接触，似乎是想找个龟壳藏起来，好像这样，就能逃避所有的伤害。
蒋寒却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一只手牢牢禁锢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强迫般地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而后，将唇凑在他耳边，打算说些什么，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残忍。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很像我。”
说完后，看到林皓轩脸上满是灰败的绝望，欣赏够他的表情后，蒋寒终于放开他。
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林皓轩滑倒在地，头垂地很低，都快埋到地上去了。
“窝囊废。”
蒋寒自言自语，说完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转身走了。
窝囊废……呵呵，是啊，他可不就是吗？他就是一个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自以为能把石头焐热的，窝、囊、废。
“哈哈哈哈……”
林皓轩在笑，声音凄厉，让人不忍靠近。
“啪！”打了自己一巴掌，林皓轩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醒过来。
“沈清，你喝醉了。”
听到林皓轩口里不同寻常的冷淡，沈清突然觉得有些慌，仿佛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在下一秒就会失去。
“阿轩，你听我解释，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林皓轩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不想自己再可耻地，心软。
“不，你不明白，我爱你，真的爱你。”
爱？
林皓轩嗤笑，你到底爱的是我，还是我跟蒋寒这相似的眼睛？
“阿轩，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清只觉得心越来越慌，她急切地想抓住些什么，但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就好比手中的沙，握得越紧，越是留不住。
“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皓轩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像是倦了，累了，想放弃些什么了。
本来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沈清，像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酒意消散，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不知道蒋寒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你相信我，我跟他，真的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心里的人是你，只有你。”
听到沈清言语中的急切，林皓轩压抑了许久的怒气、怨怼和不甘，仿佛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
“那你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同意跟我在一起？是出于喜欢，还是……”林皓轩顿了顿，掩下眼底的不堪。
“我的眼睛，像极了你爱而不得的蒋寒？”
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口，林皓轩竟然觉得有了久违的轻松。
“不必骗我，我要听实话。”
“我……”沈清被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皓轩很有耐心，也不催她，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仿佛等待最后的宣判。
沈清闭了闭眼，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不想再骗他了，她也是真的舍不得再骗他。
“我承认，一开始对你有好感，确实是因为你跟他的眼睛很像。可是后来……”沈清吐了口浊气，“我是真心地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后，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替身。你跟他，很不一样。”
“我喜欢你暖暖的笑，喜欢你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我的样子，喜欢你对我撒娇、百般依赖，我想保护你，当你的避风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
平时那么木讷的人，怎么突然间点满了情话的技能点，撩拨得他心里乱乱的。
“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林皓轩说完，火速挂断电话，只留下洛瑶跟沈清两个人，在嘈杂的酒吧，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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