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红的发紫的那种,有传言说,他原先也姓魏。
后来改姓王。
也有传言说,他本就姓王,可能要改姓魏了。
总之,王启生和魏启生,都是他。
刽子手哆嗦了一下,抬头畏惧的看向城头。
李观棋见状,停下脚步,暗地里盘算着,这家伙能让自己进城吗?
他身后的旅行者也是纷纷瞩目城墙之上。
上官婉儿则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人群中的那个断臂中年。
城头之上,有数不清的校尉站立,王启生挥袖,甩出一碗酒水,用灵气托着落到了刽子手面前。
那光膀子的人一惊,很自觉地双手端起酒碗,喂给方文乐。
好坏就是这一刀的事儿了,先让他爽爽也无妨。
又过了一会,监斩官才走出人群,看向城头:“王大人,可是到时辰了?”
王启生没有说话,直接转身从城头消失不见。
那监斩官见状,大手一挥,行刑。
围观的人群此时,突然分列两旁,看向长街之上。
因为方文乐突然抬头了,死死地盯着一个人,大家都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身边还跟着不少好手。
“司门主事!刑部新来的主事!”
“是他吗?”
“据说三司会审的时候,他也在场。”
“你说会不会……”
“不可能,方千户不是他能绊倒的,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李观棋诧异抬头,迎上了方文乐的目光。
自始至终,他和方文乐都没有对峙过,对方一直是以道友兄弟相称,但背刺起来毫不手软。
方文乐咧嘴一笑,嘶哑的声音传出:“季兄,好手段。”
李观棋一愣,什么玩意儿好手段。
他收起心思,转身朝宣武门而去。
这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他并没有打算掺和。
柳青云几人同样是愣神片刻,那将死的千户是在喊季尘吧?
肯定是了!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恩怨不成?
众人纷纷猜疑起来。
刽子手的刀高高举起,反射出太阳明亮的光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此刻,宜杀人。
有心软的人纷纷闭上了眼,城头上的小校尉们死死地盯着那把阔刀。
李观棋带着众人已经来到了城头之下。
“当啷!”
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刽子手面色惊骇,看向方文乐的脖子。
没砍下去!反而将阔刀崩成了三段。
这可是跟了他十多年的饮血剑啊,煞气无匹,刀下亡魂不计其数,怎么可能砍不死方文乐呢?
众人纷纷侧目,监斩官面色凝重,打更人们瞬间振奋起来。
李观棋带着几人回身看向刑场。
“莫非那家伙是铜头铁臂不成?”
“可能是什么神秘的法门,据说获鹿沈氏有一式家传秘术,生光术,毫光所覆盖之处,刀剑难伤其分毫。”
“或许是有人暗中接下了那一刀,会是谁呢?”
“是王大人吗?”
上官婉儿美眸微凝,盯着方文乐细看。
李观棋知道,并不是有人帮了他,而是吴门留在他脖子上的一点真墨起了作用。
那是一柄剑。
以脊骨为根,以真墨为魂,昼夜不可见,剑出影相随。
前两个月在现世传的沸沸扬扬的承影剑。
刽子手随手抢过了身旁人的佩刀,顺势再斩。
一刀没砍死必须马上砍第二刀,这是规矩。
但是一刀下去什么毫发无损的人,他这是第一次见。
接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二口刀同样绷断了,筷子手的虎口处鲜血潺潺。
霎时间,人声鼎沸。
民众的差役惊疑不定,纷纷开始吵闹。
都怀疑是有人暗中出手,阻止行刑。
赵梦宇站在人群中,和自己的同伴小声议论:“应该没有人出手,我有一式秘法,可以感知周围的灵气波动。”
“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难不成是老板在帮他?”
“老板?”
“嘘!老板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强。”
谭映池看了季尘一眼,红唇微启:“老板!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一众旅行者纷纷侧目,都想看看自己这位雇主,到底有几把刷子。
李观棋摇头道:“他身上有一柄剑。”
“剑?在哪呢?”
“剑!快看!”
“我怎么没看到?”
随着他身旁人的讨论,整个刑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哪有剑啊?胡说八道吧?”
“分明就是有人暗中出手!”
李观棋默不作声,抬头看了看城头的校尉。
他其实有办法解决方文乐,此刻正在犹豫。
一来两人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但他仔细考虑后,觉得方文乐活着或是跑了,对自己和所有人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当初在如意山庄的时候,子车如意给他的扇子上加了几笔。
那是自己吹横笛的画面。
也正是那几笔,将原本的水墨山河,死死地压制住了。
吴门的墨,在子车如意的剑道真意面前,再无锋芒。
扇子就在袖中,虽然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用处,但想来一扇子炫死方文乐应该没有问题。
监斩官沉默片刻,扫视宣武门的城头,而后穿过人群,找到了季尘。
很自来熟的打招呼:“在下吕青,见过季大人。”
李观棋回礼道:“吕大人客气。”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打更人穿一条裤子的,他得罪的仅仅只是打更人衙门,准确的说,仅仅是守城的打更人和兵马司。
吕青疑惑道:“季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李观棋很光棍的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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