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
初闻此言。
朱宗廷心中不由得一愣。
待细细品味后,心中担忧之情瞬间消退大半。
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疑惑与不解。
朱怀民前半段话无非是在提醒朱宗廷,许奕远非世人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其于朝堂之上,并非毫无势力。
若其真的如世人所想象的那般于朝堂之上毫无实力。
那又该如何解释前段时日郑国公季开之死?
一位远离京师两千余里的藩王,凭借一纸弹劾奏章,些许罪证、证人。
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地扳倒一位世袭罔替的国公?
且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便将此事办成了铁案。
将那世袭罔替的国公举家铲除?
朝堂之上,哪怕最细小的一件小事,其背后的复杂程度都远远超出世人的想象。
更何况此事牵扯到的是那拥有着世袭罔替之权的国公。
别的暂且不提。
郑国公一事,若有人存心拖延,其至少可寻出来千百种拖延妙计。
可偏偏此事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便彻底结了案。
这背后代表着什么,明者自明。
于朱宗廷而言,许奕越是强大,对其对朱家自然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然。
朱怀民的后半段话,却着着实实令朱宗廷犯了难。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丢官并非一件坏事?’
朱宗廷低声喃喃两句,随即快步追上渐渐远去的朱怀民。
“孙儿愚钝,还望爷爷解惑。”
朱宗廷快步行至朱怀民身旁,深深拱手行礼请教道。
“无须困扰,时至自解。”
朱怀民脚步不停,轻笑着摆了摆手。
话音落罢。
朱怀民缓缓行至益阳院内。
待院外寂静无声后。
朱怀民立身于益阳院内,静静地望着朱宗廷离去的方向。
口中无声喃喃道:“爷爷怕是看不到家族成为京师朱家的那一日了,但你可以啊。”
“莫语常言道知足,万事至终总是空!”
“理想现实一线隔,心无旁骛脚踏实。”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花开复见却飘零,残憾莫使今生留!”
话音落罢。
朱怀民嘴角带笑地缓缓转身。
百余息后。
其身影终是消失于浓浓夜色之中。
偌大的沮阳城,自这一刻起彻底融身于茫茫黑暗之中。
然。
时已子夜。
破晓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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