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苏升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中,想了片刻后,问道:“那禀报杨大人呢?”
杨大人乃是一州布政使,除却南淮侯外,就属他官位最大。
只是围剿一个江湖势力而已,布政使随便说句话,应该就能做到了。
李天规低声说道:“布政使主管一州文脉,于武官那边并不能发号施令。但凭借着当年杨大人在扬州的声名,叫动几位水师将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不就得了。”
苏升赶忙说道:“杨大人当年是甘城的府尹,这一桩恩怨,也是与他有牵连的。
且庆余赌坊还试图刺杀李大人,只要你跟他说清楚,杨大人应该就不会放过庆余赌坊。”
李天规摇了摇头,对此并不抱期许。
“你不是官场中人,不知道其中局势,文官调动武官,可是容易落人口实的,杨大人是嫉恶如仇不假,但我想依着他的作风,应该会先请示侯爷。”
原来现在的官场朝廷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苏升幽幽感叹道,似乎他以前好像在什么官场待过一样。
“不是变成,是向来如此。”
李天规也叹了口气。
苏升若有所思,随即又问道:“可我听闻杨大人与南淮侯当年也是患难兄弟,虽说如今是为了避嫌,不好提当年情谊,但是杨大人若秉公请示,南淮侯应该也会应许吧?”
说到此处,苏升也有些不愿继续说下去了。
李天规只是江城的大捕头,自己如今却想让他教一位布政使做事,实在是太过荒唐。
但李天规却不这么想,而是很认真地思索苏升的提议。
“依我对杨大人的了解,这事,他八九成愿意干。只是现今……唉,事情还是出在侯爷身上。”
“嗯?”
苏升紧皱眉头,心想这位侯爷怎生如此恼人。
李天规看出苏升的想法,便开口解释道:“因为侯爷不日便要来到安城,杨大人作为一州布政使,自然需要去接迎。”
苏升当即恍然大悟,看着院外略显寂静的院子。
“怪道今日府衙这么冷清,我还以为是卯时未到,原来侯爷要来了。”
“侯爷来的太急,整个安城的官员都有些焦头烂额,就算我现在把事情请示上去,估计杨大人那边也要过几天才有空处理这事。”
李天规有些无奈。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现今整个安城最大的事情是南淮侯要来,其余事都可以向后稍稍。
若是大事又另论,只是如今李天规手里并无庆余赌坊罪状,他们怎么会现在将此事放在心上?
苏升想明白了这一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沉默片刻后,与李天规闲聊起来。
“侯爷为什么好端端要来安城?难不成是巡视?”
“非也,只因安城出了一件宝物,火灵玉。”
“火灵玉?”
苏升眉毛一挑,心想这玩意自己可熟。
“这宝物不是在龙叹渊的江大刀那儿吗?怎么?侯爷是想要跟他要不成?”
“侯爷不是这样的人……许是江大刀知道自己留着这宝物无用,便打算将其卖掉,侯爷得到了消息,赶忙跑过来。”
“这玩意对于寻常人来讲,确实是无用,对军武出身的侯爷更是如此,那他这么着急忙慌跑过来买这东西要干嘛?”
“侯爷无用,但他女儿有用。”
苏升听后,这才想起自己听过的一件传闻。
南淮侯的爱女,先天就怀有极寒阴气,常年受此侵扰之苦。
为了让她能压制先天寒气,南淮侯甚至还将她送到荆州的青帘山上习武。
只是修行真气越盛,体内寒气就越盛,如此一来,只是饮鸩止渴,唯有火灵玉这一异宝,才能驱散她体内的寒气。
就跟当时的高若凤一样,只不过晦朔阴体的寒气还远远比不上那位千金体内的寒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苏升摇头感叹。
“是了,那位之前与你告别的高将军,这次也会跟着侯爷一起来?”
“高巨木?”
苏升双眼放光。
“他不就是武官吗?若是找到他……”
“他身上的将军位被侯爷撤了,现在只是个侯府亲兵……”
“……没用的东西!”
苏升不再抱有期许。
“只能等多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样对你还有那些玉龙宗的弟子也有好处。”
李天规冷笑一声,说道:“起码这一段时间,庆余赌坊不敢在安城闹事,否则……哼哼!
你也可以让朝仙趁着这段时间将分散的玉龙宗弟子带回来,到时候就算不能派兵围剿庆余赌坊,她们起码还有自保之力。”
苏升点了点头,起身抱拳道:“多谢兄弟了,我现在去跟她说一声。”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李天规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对这个苏狐狸最清楚,能逃事就只会逃,绝不会像刚刚一样,一直在想办法对付庆余赌坊。
只怕这一段时间,他都等不及。
……
在府衙东北边,有一处小房间,没有院子,但胜在安静。
房间的窗户被叉竿撑开,朝仙在房物里面坐着,眼睛一直望向窗外。
那有一株小树,树杪刚及屋檐,绿叶与灰白的瓦片摩挲,风一吹来,又将它们吹远。
笃、笃、笃……苏升站在窗外,手指敲到窗沿。
朝仙将目光收回,看见是苏升,便开口道:“进来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
苏升毫不犹豫就推开房门,并且自己给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
朝仙此刻没有心情跟苏升嬉笑打闹,坐在椅子上,静静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升见桌上无茶,便自己做起了主人,给两人煮茶倒茶,并简单说了一下自己与李天规的交谈。
“其实缓一段时间也好,先将那些师妹都叫回来。”
苏升给朝仙倒了一杯茶,这般说道。
“我知道的。”
朝仙握住茶杯,目光深邃。
“只是小雪儿等不得了。”
“那你呢?看着我,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为自己身上的伤想过?”
朝仙转过头去,她是还是第一次见苏升这么认真说话,
“你真的都知道了?早知道第一次就不该跟你列阵的。”
朝鲜轻叹幽兰,她手中的茶杯已挂上了冰霜。
那刚煮好的茶,已然结成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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