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你快去找她吧。”
“嗯……”
许卫国走到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聋老太太仍旧呆呆地盯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微微一笑，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外，再无旁人。
杜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察觉自己的双脚碰到了一团湿漉漉的东西。
杜月睁开眼睛，低头一瞧，原来是一条鱼尾巴。
杜月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结果牵动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赶紧又趴下来，抱怨道：“这是哪里来的鱼啊？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杜月伸出左手，抓起床边的一个盆子往水桶里舀了几勺水，把鱼扔进去，拍了拍手，把它弄进了厕所里。
杜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抬起头，却见杜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床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杜月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哎呦喂……”
杜阳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朝她挥了挥手：“姐姐，早安。”
“早安！你……你怎么在这儿呀？”
“我饿了，想喝水，可惜家里没水……所以，我来找姑婆借点儿水喝……”
杜月松了一口气：“噢，原来是这样呀……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她摸了摸兜，掏出两颗鸡蛋递给他，“这个给你吃吧。”
“谢谢姐姐。”
“不客气，我去给你拿碗。”
杜月拿着碗回到屋里，给杜阳倒了一杯凉开水。
杜阳捧着茶杯，咕咚咕咚喝光了整整半杯水，然后放下茶杯，舔了舔唇。
杜月问：“饱了？”
“饱了……谢谢姐姐。”杜阳乖巧地向她鞠了一躬，“姐姐，我去睡觉喽。”
“去吧。”杜月微微颔首。
待杜阳离开之后，杜月将杯子洗净，端回厨房，放回柜子里。
随即，杜月来到客厅里。
许卫国依旧蹲在墙根抽烟。
杜月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爸，刚才你跟我妈说，‘晓娥她不是我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许卫国转头看向她，缓缓地说道，“你妈她……可能不是人。”
杜月怔住了：“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你仔细想想，你妈平时有什么奇怪的举止吗？”
杜月皱眉回忆，片刻之后，她脸色煞白，颤抖着说道：“她有时候会突然变得特别暴躁……有时候又会表现得很冷漠……我还记得有一次，她突然骂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急忙躲了起来，她又追了过来……”
“后来呢？”许卫国问。
“后来……我逃到了卧室，她就不理我了，然后就去工作了。”杜月说，“她每天都挺忙的……”
“她晚上回来得迟么？”
“有时候早有时候晚，反正不像你一样总是加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
许卫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她很少出门……”
“是呀，她从不逛街买衣服，偶尔出去一趟也都是去商场买东西。”
“她喜欢买什么？”
“化妆品、护肤品、鞋帽、包包、衣服……”杜月说，“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去超市买菜或者买米，买完东西直接回家煮饭……”
“这样的话……”
“怎么啦？”
“她买菜和买衣服的钱……从哪里来的？”
杜月愣了一下，讷讷答道：“是我赚来的……我每隔几天都能攒到一笔钱……”
“每隔几天……”许卫国陷入了沉默。
“是啊，我卖鱼、卖肉，还有种药材。”
“药材？什么药材？”
“枸杞子、龙胆草和人参，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都有谁帮忙？”
“当然是……”杜月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改口道，“哦，不是，当然是我自己挣的……”
许卫国深吸了一口烟：“你的医术学的怎么样了？”
“呃……”杜月心虚地垂下了头。
“别担心，只管实话实说。”
“好吧……”杜月硬着头皮说，“我的医术已经学得很扎实了，但还需要勤练……”
“勤练？”
“是啊，毕竟我们做的是医疗行业嘛……”
“你还要继续学习吗？”
杜月摇了摇头：“暂时先不学了，反正也够用了。”
“这么说……”许卫国叹息一声，“我们家就剩下一张空壳子了。”
杜月不解：“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你哥哥死后留下的房产证和存折吗？”
杜月点了点头。
“这是你哥哥临终前交代过，要我保管的东西，因为这里是咱们的家，所以，我把存折贴身藏了起来。”
“爸，既然是我哥哥的遗嘱，那就由我们俩继承吧。”杜月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你妈她未必同意。”
“这个……”杜月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足勇气，说道，“爸，我不瞒你说，我今天在路上碰到晓娥妈了，她……她……”
许卫国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说她被鬼附身了，是吧？”
“嗯。”
“我不信。”许卫国斩钉截铁地说。
“爸……”杜月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力……但是，她确实跟平常不太一样……”
“你也感受到了吗？”
“嗯，我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感觉背脊发凉，她的眼神阴森恐怖。我怕惹怒了她，所以就跑回来了。”
“你怕她伤害小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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