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这个赖红。”听沈践这么说，这对夫妻身上必然是有古怪，可具体是什么原因，还是必须得舒窈亲自看了才知道。
“好。舒大师请随我来。”沈践在前面带路，“赖红被关押在单独的牢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她今天已经闹了几回自杀，我们压根不敢离人。”
刚进派出所，一警员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见沈践：“沈队长出事了，赖红又自杀了，现在人很不好。”
沈践脸色一变：“我不是说了不准离人吗？她是怎么出事的？”
沈践一边问一边加快了脚步。
牢房里，赖红仰面躺着，脸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瘦的就像骷髅一样，她的右手手腕处，有好几个深可见骨的牙印，是被她自己硬生生咬出来的，直到咬到了血管，血流不止。
旁边的警员用尽了各种手段，可是就是止不了血。
而赖红嘴角向上扬，嘴巴张的很大，不断的发生桀桀的怪笑。
沈践：“舒大师，你看？”
舒窈上前，看着依旧在发笑的赖红，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
赖红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开心快乐，而是一种恐惧，发自内心深处透出来的一种恐惧。
舒窈慢条斯理说道：“你在害怕，怕你肚子里的孩子。”
赖红嘴巴不受控制的张着，嘴角慢慢翕动，声音轻不可闻：“救我。”
仅仅是这简单的两个字，赖红却是费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抽搐的抖动，手腕的鲜血流的更快，几乎要流干净血管里的血。
舒窈取出一张黄符，双手结印，黄符上面流光闪现，轻飘飘的落在了赖红身上。
随即，黄符上面明艳的朱砂失去了色彩，黄符也在转眼的时间变成了黑灰。
一直在笑，笑的渗人的赖红，终于停了下来，而她的手腕也不再流血。
她眼珠子缓慢的转动了几下，喘着粗气，竭尽全力的大声叫道：“大师，救我，我不想死，我肚子里面的这东西好可怕，它会吃了我，吃了我。”
赖红怀孕五个月，但她的肚子却大得像是待产的妇人，肚子里面的东西似乎感受到了母体对它的排斥，愤怒的动了起来。
隔着一层衣服，在场的人都能够看见，肚皮上冒出一个又一个明显的鼓点，就像是婴儿的拳脚，最后定格在两张十分明显的已经发育完整，却又格外怪异的脸上。
“啊！”赖红抱着肚子，惨叫连连。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她肚子里？”沈践和在场的另外两位警员看的目瞪口呆。
这怀的是孩子，还是在闹龙宫的哪吒。
若是前者那是好事，若是后者，那更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赖红肚子里既不是孩子也不是哪吒，是会要了她命的东西。
“自作自受。”舒窈淡然道，“那是她自愿付出的代价。”
赖红叫声越发凄惨，而她肚子上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安静。”舒窈拢了拢眉头，不耐的喝了一声。
赖红咬着牙闭上了嘴巴，她肚子里的那东西跟着消停下来。
舒窈冷声问：“你要让我救你，那就老实交代，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赖红吸了一口气，缓了片刻，老实交代：“是生子符。”
赖红和丈夫赵进这些年陆陆续续卖出去了七个孩子，半年前，有一出手大方的顾客找上门来，想要一对龙凤胎。
怀双胎本就困难，更别说还指明要龙凤胎，可对方答应给五十万的报酬，夫妻俩心动了。
但龙凤胎也不是那么容易怀的，他二人一筹莫展之际，此前一直负责给赖红接生的接生婆孙婆子给了他们两张生子符。
孙婆子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二人把生子符吃进肚子里，并且在晚上十二点行房，到时候就能得偿所愿生一对龙凤胎。
赖红和赵进将信将疑，依法照做后，果然不久赖红就有了身孕，到医院检查后得知就是一对龙凤胎。
两人很是高兴，可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赖红的胃口也变得越来越怪，喜欢吃生的，尤其是新鲜血肉。
有一次晚上睡觉的时候，赖红被肚子饿醒，整个人眼冒绿光，完全失去了神智，看到躺在身边的赵进，竟然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将他肩膀上的一块肉给活活咬了下来。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赖红和赵进无法再自欺欺人，她肚子里面怀的东西绝不是普通的孩子。
可是之后赖红用尽的任何办法，也没办法把肚子里的东西给流掉。
“一直到两天前，赵进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他死的那天晚上，我耳边一直听见咔嚓咔嚓吃东西的声音，后来又听见我肚子里传来一个打饱嗝的声音。”赖红说到最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太怕了，赵进肯定是被肚子里这个东西给害死的，我也要死了。”
赖红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恍惚，脸上呆愣麻木。
突然，她猛的直起身子，朝旁边的墙狠狠的撞了过去。
舒窈先一步伸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拍：“醒过来。”
赖红脑海中又有一瞬的清明，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啊……我不要死，不要死。”
她双手不断的挥舞，使足了劲儿，也不知道哪来的爆发力，两个警员都无法把她按住。
舒窈右手拇指和中指相接，快速按在她的额头。
赖红朝后仰倒，重新躺回床上。
舒窈掀开她肚子上的衣服，圆滚滚的肚皮布满了一条又一条，又红又粗的血丝，就像是一只只蜈蚣，盘旋在那上面。
而这上面血丝的形状，有一种莫名的规律，就像是道家常用的符咒。
“警方在赵进的身上可有发现和这个类似的符文。”舒窈转头看向沈践，问。
沈践想了一下，回道：“赵进的肚子上的确有相同的符文。”
舒窈道：“这应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生子符，这个所谓的生子符是以命换命，想要生多少就得拿多少的命去换。现在她肚子里的两个东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来，待它们出来的时候就是母体死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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