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太宰又可以被称之为‘宰相’,这也正是‘宰相’一词的由来。
只不过后来公室衰微了,太宰渐渐地也就被边缘化了。
到了今日,更是可以用一个大内总管来概括他的权力与职责。
现在的太宰,和后世的大内总管,唯一的区别,可能就在于一个噶了,一个没噶。
而大宗伯就更别提了,那就是掌管祭祀和礼仪的。
虽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但那说的是太平年间。
乱世一到,戎马显然要比祭祀重要的多。
况且作为一个守孝三年都不乐意干的前卫派孝子,你让他把国家祭祀和各项礼仪梳理清楚,那属实有些难为人了。
回头祭典来临,如果硬要宰予上台主礼,那他也只能小头一低,这活他的确干不明白。
这不是宰予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而是术业有专攻嘛!
祭祀这事儿,没点厚实的底子,你还真整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安排。
三个下卿的位置宰予都瞧不上,而从鲁侯的手中再继续扣点土地和民户出来,宰予也觉得不好意思。
公室现在都这熊样儿了,鲁侯就算咬咬牙,难道还能从牙缝里给他挤出四菜一汤来?
所以说,与其指望鲁侯封疆,不如开辟新思路,开创新打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只要能把阳关拿下来,那比什么都强。
阳关是齐国归还给鲁国的,而在那之后,阳虎又将阳关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现在阳虎走了,阳关从名义上来说,应该交给公室管理。
但那只是名义上,实际上,谁先啃下来,那阳关就是谁的。
鲁侯现在这么上道,都愿意给他加官进爵了,难道还不懂得做个顺水人情吗?
宰予想到这里,俯身拜道:“即便您打算封赏下臣,下臣又怎么能接受呢?”
鲁侯闻言,还以为宰予是在按照礼仪谦虚辞让,于是便继续劝道。
“您有功于国家,有功者受赏,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宰予听了,只是摇头,他回道。
“有功者应当受赏,这虽是治理国家的至理。
但我身受国家的恩德已经足够隆重了,从您那里所得到的封赏,也已经足够让我的家人远离贫穷了。
况且,我听说,当初齐国的晏子正在家里吃饭,齐侯派了一位使者前来探问。
晏子与使者寒暄后,得知他还未吃饭,于是便将自己的饭食分了一半给使者。
结果,使者没吃饱,晏子也没吃饱。
使者见晏子身为受百姓敬仰的君子,得到君王重用的贤臣,然而却连接待宾客的饭食都没有,感到很惊讶。
于是他便将此事报告给了齐侯。
齐侯听闻后,也颇感惊诧。
他感慨道:‘唉!夫子如此贫穷,寡人竟然不知道,这真是寡人的过错啊!’
于是,齐侯便让人拿上千金与租契要赐给晏子。
然而,晏子却推辞不受。
齐侯再三坚持,晏子才很郑重地向齐侯拜了两拜,辞谢道。
‘下臣的家里并不穷。臣将国君的恩赐福泽父、母、妻三族,又延及交往的志士,救济了许多百姓,您的赏赐实在是太厚重了,哪里会显得淡薄呢?
臣听说,从君王那里厚取,又厚施于百姓,以君之惠,争君之民,这是代君治民,忠臣不会如此行事。
从君王那里厚取,却不肯施于民,这是私藏己用,仁者不会如此行事。
进取于君,退不济士,身亡后将财产留给他人,如同家臣为主子藏财,不能让财产利用,智者不会如此行事。
而一个人只要有十尺布、一箪食,就足以免于饥寒了。’
齐侯听了,仍然希望晏子接受。
于是便继续劝道:‘昔日先君桓公,把书社五百(二十五户为一书社)赐给管仲,管仲没有辞让就接受了,夫子您又何必拒绝寡人的好意呢?’
晏子道:‘臣听说: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或许管仲当初之失,就是臣今日之一得吧?’
说完晏子再拜,而始终不肯接受。
又有一次,梁丘据到晏子家,发现晏子吃的是只经过简单脱壳的粝米,佐餐的是很简单的苔菜,桌上基本见不到肉食荤腥。
于是梁丘据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齐侯。
齐侯听了感到很自责,于是第二天便要将台邑和无盐两座城池封给晏子。
晏子拒而不受,说:‘富贵而不骄者,下臣未曾听说。贫穷而能无怨,下臣尚且还可以做到。
下臣之所以能身处贫困而无怨恨,是因为以贫为师,所以才可以安于贫困,心思不被外物所沾染。
现在您将台邑和无盐转封给臣,这虽然是出于怜惜臣子的好意。
但却等于是改变下臣的老师,如果下臣看轻师长而重视封赏,一定会使自己被外物所惑,丧己于物,所以下臣才不敢接受啊!’”
宰予说到这里,又冲着鲁侯拜道。
“论起对国家的贡献,百姓对他的爱戴,下臣之于鲁国,定然比不上晏子之于齐国。
谈起士人君子的品德操守,下臣的修养也远远不及为天下人所称誉的晏子。
现在,以晏子的功绩,尚且不敢接受君王的封赏。
以晏子的德行,尚且要以贫贱为师,时刻提醒修养自己。
现在,我的功绩和德行都不如晏子。然而,我却已经能够餐餐食肉,秋冬所穿的常服也备有三套。
我的富贵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然而我的品行却不足以让我像是晏子那样坚定而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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