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摆出一副烦心模样，小心地向四周看了一圈，随后说道：“于管理，上次你告诉我的事，我去调查了。近些日子，我一直潜伏在互助会周围，但可惜的是，并没有抓到他们的现行。”
于书波安慰道：“李警官不用自责，因为你们的调查，让他们的行动收敛了很多，最近我没有看到中心楼地下三层有新的受害者被送进去，也许是他们换了地方。”
“好的，我后续会加大调查范围，他们这种大规模行动，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说到这里，李智看向于书波，闲聊似的问道：“于管理，和上次见面时相比，你的精神好了很多，我在你的眼里，至少已经看不到迷茫了，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说到这件事，还是多亏了李警官。”于书波真诚地向李智表达谢意。
“上次您对我说的问题，如同当头棒喝，让我从迷茫中醒了过来。是啊，我信仰的是光明神，而非光明复苏教会，作为信徒，我应该为了维护光明神的荣耀，去和邪恶斗争，而不是为了光明复苏教会的利益，出卖自己的灵魂去做恶事。”
“假借神的名义，做比恶魔还要残忍的事，这样的魔鬼，应当予以清除，而非同流合污！”
李智一脸赞叹地看向于书波，“您能如此清醒，让我相信还存在着纯粹的信仰，而非都将信仰当作获取利益的工具。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于书波说道：“最近三天，我会尽可能收集互助会和光明教会的罪证，揪出首恶，其间也许会需要警方的协助，到时希望李警官能帮我查明真相。”
“义不容辞。”
李智点了点头，和于书波又聊了几句后，转身离开了教堂。
他来这里，是为了探探于书波的口风，毕竟是他重新接受委托后，第一个将委托传达给他的委托人，于书波的愿望又完美符合他搞一波大动作的想法，必须对待得郑重一些。
和董若玲委托时不同，于书波委托的内容中，并没有指明具体的处刑目标，而是希望将有关失踪案的幕后主使进行处刑。
这可谓瞌睡给了个枕头，面对如此上道的委托，李智当即同意，不过他给于书波的回复是由于要调查事件经过，所以三天之后才会开始处刑，如果在三天之内，于书波能锁定处刑目标，那他就能将处刑时间提前。
当然，失踪案的主使者，以及处刑谁既能让于书波满意，又能引起轰动，李智早就已经想好了。
他留出的三天时间，不是真的为了调查，而是为了让董若玲趁这段时间多宣传处刑人的传闻，他好多接几个顺风单。
就像出租车司机喜欢拉拼车的客人一样，如果一次处刑能完成好几单，那不是赚大了吗？
而且三天之后，正好黑川新闻会针对这次神诞日庆典，对光明复苏教会高层举行一次采访，李智瞄准的，就是这次采访。
如果在采访过程中，教会高层前一秒还道貌岸然的宣传宗教，将电视机前的人们忽悠心潮澎湃，下一秒画面一切，便转到了互助会地下三层，神职人员们将掳来的被害者当牲畜一样驱赶，让他们用生命来完成献祭。
这种转折，这种前后饱含戏剧感的冲突，想想都令人兴奋。
李智这次和于书波碰面，就是为了稳住他，令他坚定对处刑人下委托的决心。不过从刚才的交流来看，于书波已经下了决断，不需要他的继续引导。
李智离开后，于书波对着光明神的壁画做了一个祈祷，转身准备离开。
自从他看到互助会控制着失踪者去祈祷，并且趁他不注意将那孩子也抓走后，他就想过要报复，要让这一切的主谋付出代价。
可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平日里和人起了争执都不敢动手，更何况惩戒主谋？
他需要一个拥有力量，能帮他惩罚凶手的人。
很早以前，他就从一个经常来援助会的女学生口中听说过处刑人的传闻，并且得知了处刑人的断头台这个网站。
但是最开始，他并没有直接向处刑人求助，在教会和互助会中，处刑人和灵鸦都是与恐欲之魔为伍的魔鬼，是破坏世界和平的罪人。
所以他选择了向警察，也就是李智求助。可惜的是，普通的警察，似乎无法制裁那些恶人。
无奈之下，他在昨晚再次失眠后，于凌晨下定决心，向处刑人发出了请求。
见识过互助会的行为后，他已经分不清谁才是魔鬼，也许教会和处刑人都是魔鬼，只不过分属不同派系。
于书波对光明神虔诚的请了个圣号，小声默念着“请伟大的主宽恕我接触魔鬼的罪过，他们都是魔鬼，我只能选择一方投靠，起码我现在选择的，不会败坏您的名声。”
做完祈祷，于书波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教堂最后排，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个人。他似乎是一名画家，正对着父神的壁画进行临摹。
于书波走到前去，刚准备提示他现在不允许外人进入，还没开口，就被画家的画所震撼了。
他的画不像打印出来的那样死板，也不是其他人那样单纯的临摹，他的画拥有灵魂，如同摆放在光明之杖总部，卓道文亲笔所绘的那幅原作一样，拥有无法复刻的灵魂。
只是看了一眼，于书波就陷了进去。
画家画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向于书波，出声问道：“你似乎遇到了困难。”
“每个人都在面临着困难。”于书波回答道，看在画技的面子上，他不准备追究这名画家私自进入这件事。
画家缓缓说道：“我每次遇到困难，都会通过画画来调整心情，一幅画画完，通常就能想出解决困难之法。也许我可以帮你。”
面对画家的话，于书波本能地想要拒绝，可话刚要出口，眼神却忍不住飘到了他的画上。
能画出光明神的神韵，他一定是极为虔诚的信徒，是和自己一样，能分清信仰的是光明神还是教会的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对于这个初次相见的画家，他心中生出莫名的信任感，觉得他十分可靠。如果说处刑人是能够帮助他对付魔鬼的另一个魔鬼，那眼前的画家，就是光明神为他送来的天使。
他不应该拒绝天使的好意，可是……
“可是我的麻烦很大，不是你能帮得了的。”
画家笑了起来，“在黑川市，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好了。对了，我叫卓嘉航，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于书波。我遇到的麻烦，要从最近的失踪案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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