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也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裂开了，没一次呼吸，胸口都如撕裂般疼痛，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手中的泼风刀都有些握持不住。
连续闯过三圣界，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力、气息，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面前缓缓结成的传送法阵，白小也的心里，既有喜悦，又感到深深的无力，下一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闯不动了。
只是不知道，这佛法界会是如何的情景，又会是怎样的考验？
但万里征程，只剩下这最后一步，不进去看看，如何能甘心。
于是连忙盘膝打坐，待稍微恢复了一点，能够行走的时候，没有犹豫，马上踏入了传送阵法。
“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望着眼前的景象，白小也脑中突然浮现了这么一句诗，本是形容凌霄宝殿华贵、富丽的，放到这个佛法界，竟然如出一辙。
入眼皆是金砖铺地，彩瓦覆顶，琉璃质地的回廊、亭台，散发着宝光的莲花阁楼，还有祥云嗳嗳的碧水池塘。
各色宝石镶嵌在白玉墙壁上，门户都是盈盈玉石做成，隐隐有温润地光华，镶嵌着玛瑙、翡翠的法器。
进入的好像是一处玲珑剔透的寺院，缓缓漫步来到一座大殿，两侧立着金身法相庄严的罗汉塑像，白小也脚步没有迈出，却像被云气裹着向前移动。
慢慢来到殿中，抬眼望去，只见中央一座巨大的七彩莲花座，上面却是空空如也。
这是哪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佛陀长居的西天极乐世界？
正想间，耳畔传来一个庄严威仪的声音：“一切众生无始以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
“一切行无常，一切法无我，生死必有尽，不生则不死。”
.....
这.....
什么意思？
白小也头有些大，支棱着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可是话说得不明不白，有些模棱两可。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声音就像无处不在，又似在自己的耳畔。
只好答道：“慈云弟子白小也，冒昧闯阵，一路来到此处，不知前辈大德尊驾何人？弟子诚心拜见。”
说完，双手合十，行了一个标准的佛家礼仪。
过了片刻，那个声音又道：“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
......
又是一堆虚无缥缈的话语。
白小也自然知道，这是佛家的偈语，一般都有深意在其中。
但此刻他身心俱疲，懒得多想，任凭那个声音说着，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膝打坐恢复内息。
又过了片刻，那个声音变了一种语调，又道：“你既已闯过前九法界，当与我佛门有缘，可愿接受最后的考验？”
最后的考验？
白小也一愣，连忙起身道：“弟子连过九阵，此刻身心俱疲，内息全无，恐怕已经再无丝毫战斗之力。”
“但即便如此，也绝不会放弃。”
“前辈有什么考验，弟子都愿接受。”
“不过在考验之前，前辈能否告知弟子您的身份？”
说完，白小也恭敬地立在下首，对着面前空空的金色莲花座拜了拜。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响起，却变得缥缈起来，好似就在白小也的耳畔，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不渡众生，无我佛陀，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无菩提。”
“不生法相，所言法相，既非法相，是名法相。”
“汝既见我，应有三心，过去之心，现在之心，未来之心，而诸心非心。”
......
又来.....
白小也瞬间再次头大，但依然耐着性子听完，并尽自己所能去理解其中的深意。
这是什么意思？
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这里？
我来或者不来，你就在那里？
于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弟子此来，正是禀此三心，为过去解惑，为现在解忧，为未来明悟。”
“过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一心想画出最好的画作，成为世上最优秀的画家，却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
“现在，我担负着无数人的生死，渴望获得权力和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朋友、亲人，保护更多的人。”
“未来，我只想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恳请前辈解惑！”
说完，又是双手合十长揖。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你所有的选择，既属于你自己，又不属于你自己。”
“只要你时时谨记佛家箴言，一心向善，去除心中杂念，常常自省，不让内心受到一丝沾染，又有何惑？”
“你问我是谁？告知你也无妨，这是本座的一缕神念。”
“本座，便是尔等口称的佛陀。”
白小也闻言大惊，连忙再次行礼，道：“慈云弟子白小也，见过佛祖。”
佛陀神念道：“罢，我佛门不讲这些虚礼，再问你一次，可愿接受本座的考验？”
白小也没有任何犹豫，答道：“弟子愿意。”
佛陀道：“你也无须紧张，最后一道考验，并非考验修为，而是顿悟，是测验你的佛性。”
顿悟？佛性？
白小也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侧耳倾听。
“两千年前，有一位高僧，问自己的七个弟子，说他的一件念珠法器丢失，肯定是七人中有人将其取走。”
“让取走念珠的人自己站出来，可是过了几日，无人承认。”
“高僧说，再给你们三日，三日后，取走念珠的人，只要悄悄放回原位即可。”
“可是三日过去，依旧没人承认。”
“高僧便有些愠怒，道，既然你们都没拿，那便下山去历练吧，取走念珠的人留下。”
“结果，第二天，有六名弟子下山去了，如释重负。”
“而有一人却留了下来，高僧问他，念珠是不是你拿的？”
“你且猜一猜，他会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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