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也看着众僧不屑的模样，显然是有些轻视自己，但心中不以为意，又重复了一遍：“在下想闯一闯十法界大阵！”
大金刚和颜悦色，笑道：“闯十法界大阵，你可知道此阵来历？想闯过此阵，是何等的难度？”
白小也答道：“晚辈略知一点，来之前水境师父曾经简单介绍过。”
“十法界大阵是沙陀佛门的镇派大阵，乃是两千年前由佛陀亲自布下，目的是为了考验弟子的修为。”
“只有能突破此阵者，方有资格晋升为金刚罗汉，历来佛门弟子的最高心愿，都是独自闯过此阵。”
“但凡闯过此阵的佛门弟子，日后也都成为了一代高僧。”
大金刚点点头，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小也。
仁青却忍不住接道：“白师弟，大金刚座前，不可出言儿戏，还望你收回方才的话。”
“如果你真是来赴甲子之约，小僧愿奉陪一场，也好与师弟切磋切磋，检验一下这两年来的修习。”
早在斋堂见面的时候，白小也就探查过仁青的修为，他如今同样是七阶中境，修炼速度也是堪称恐怖。
看来这两年多的时间，沙陀佛门没少将资源放在他的身上。
修行者大多心中有一股傲气，都是天之骄子，宗门内的佼佼者，谁也不愿意服输，是以仁青此刻还真想与白小也比试一场。
新秀大会时他便是六阶初境的修为，却输给了六阶入门的云若雪，佛门内斗，输的有些不甘，一直牟足了劲等着这次的甲子之战。
见仁青如此说，白小也却没有应战，而是答道：“虽然在下很想与仁青师兄切磋，但更想见识一下十法界大阵。”
“不知道仁青师兄是否能闯过此阵？”
仁青摇摇头：“小僧未敢有如此奢想，倘若小僧不是七阶中境，而是八阶中境的话，或许愿意一试！”
这话虽是自谦，但话里话外依然将白小也数落一番，意思是，你我同是七阶中境，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却要一头莽进去，这得狂成什么样？
你是傻呢？还是傻呢......
白小也接道：“如此说来，只要在下能闯过十法界大阵，便可以算作胜过仁青师兄了？”
众僧闻言，竟然哄笑了起来。
仁青的面色很是古怪，勉强颔首道：“算是。”
白小也点点头：“昔年大安圣人，曾经孤身闯过此阵，据说那时他也不过刚刚二十多岁，七阶巅峰的修为。”
“因此我想......”
白眉老僧看来是个急性子，再次将他打断：“笑话！大安圣人是何等风流人物？千年才得出一个。”
“是与我佛祖一般，超越品阶的存在，就连当时的大金刚大人，也甘愿辅佐之。”
“而你又何德何能？竟敢将自己与大安圣人相提并论！”
众僧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白小也面容依旧平静，没有接茬，而是淡淡说道：“晚辈此心不改，望大金刚成全。”
说完，深深一揖到底。
听得白小也此言坚定异常，众僧面色再度变了变，有的摇头有的叹息，相互低声私语起来。
“善哉！”
大金刚声音不大，却如洪钟一般，众僧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我佛设立十法界大阵，初心是为了让世人敬佛、礼佛，让佛门弟子深明佛法之奥义，同时考验心性，悟性，因此并不拒外人闯阵。”
“你既有此心，本座当以成全。”
“只不过既是法阵，必定困难重重，凶险重重，如果你修为不够，或者心志不坚，稍有不慎，便会导致闯阵失败。”
“失败的后果，你可甘愿承受？”
白小也正欲作答，却听见身后凌幻真急声问道：“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大金刚缓缓道：“轻则修为停滞，念头不通达，以后再难有所作为，重则修为尽失，甚至神魂俱灭。”
“一旦入阵，没有任何人能助你，是生是死都要靠你一个人，你可要考虑清楚。”
凌幻真与简子方等闻言，大吃一惊。
“白兄弟.....”她担忧地看向白小也，神情极为凝重。
楚丫头和胡千寻心里也是一跳，楚丫头甚至出手拉了拉白小也，摇头示意他不要执意去闯阵。
白小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对几位同伴投过去安心的目光。
接着拱手道：“无我便是无畏，弟子道心如铁，早已考虑清楚，请大人安排吧。”
大金刚缓缓颔首，目中带了几分嘉许。
......
无垠的沙漠，大安使团队伍。
马车在沙地上无法行走，因此使团所乘的都是骆驼。
驼背上加了宽敞的座厢，还有凉棚遮挡阳光，即便如此，晁宝成的心情依旧很烦躁。
看着茫茫沙漠，座厢吱吱呀呀，随着一摇一晃，晁宝成觉得自己就像一艘小舟，摇曳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尽管此刻风平浪静，但谁知道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着多么巨大的风浪，稍有不慎，自己这只小舟就有倾覆之危。
晁宝成不明白，为什么郭首辅一定要咬死不同沙陀合作，他不敢问，郭孟坤当然也不会解释。
自己表面上看来是堂堂二品大员，可是一进一退，完全由不得自己。
既然上了郭家这条船，就没有第二个选择，唯有一条道走到底，就像十三年前自己选择接受如今的婚姻一样。
正想得出神，旁边有一匹骆驼靠了过来，正是刘诲，他品级不够，当然无法享受舒适的座厢，只能骑在骆驼背上。
“晁大人，再过两日就能出沙漠了，到了京城，下官一定在首辅大人面前为您请功。”刘诲笑着说道。
此刻左右无人，刘诲本色全露，言语没有任何顾忌。
若是被人听见这话，肯定以为这个七品小官疯了，敢对自己的顶头大佬如此说话。
晁宝成的嘴角抽了抽，心头火起，更加烦躁，他很想愤怒地呵斥几句，可想了想，还是按捺下了。
“多谢。”生生憋出了这么两个字。
刘诲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早先师父给他安排这个身份的时候，内心还有些抗拒，可是现在看到堂堂二品大员的模样，心中突然一阵极度舒适。
权力，真特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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