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那媳妇,我就是晚说了一句,她就给我甩脸子了。别说我根本没答应,我就是答应了又如何?当的还不能给儿子纳妾了?”
宋筠一愣,这又是闹哪番啊?好好的怎么说起纳妾了?还是给自家老爹??
别说宋筠一头雾水了,还带着醉意回家的宋念也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他和宋筠不一样,宋筠好歹还能在外头听听壁角,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宋念却直入虎穴,上来就被要求给老娘和老婆主持公道。
宋筠微微弯着腰侧身站在门口,却不想宋策正好看到她进院,追过来就要拉她离开,不许宋筠听长辈谈事。
这小学究小古板啊……
宋筠只能抬头望天,叹气,
好在,宋策和宋箴今天没出门,倒是把前因后果都知道得明白,也比当事人更客观,干脆讲给妹妹听。
这个说:
“是姨祖母来了,说是家里近几年也没再添孩子,应该张罗着给爹纳妾。”
另一个补充:
“还备了人选,说是什么远方表亲家的女儿。”
宋策心里有偏向:
“祖母没有立刻反对,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用了。”
宋箴也有偏向:
“祖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而已,她最后也没同意。”
好家伙,宋筠用手一拍桌子,脸也鼓了起来,不是一天吃了五顿饭吃胖的,纯属气的:
这叫什么,这叫出去参加个聚会,差点被人把家偷了。
今天推荐表亲家的女儿做妾,明天就该恨不得外甥媳妇死一死给她的什么近亲家女儿腾地方了。
宋筠恨恨地说:
“姨祖母闲来无事想做媒婆,怎么不先去关心关心她儿子她女婿?”
宋策一向守规矩,像这种不尊重长辈的话,他不会说,但心里也挺生气的:
外人还在观望呢,结果自家亲戚急着跳出来了,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
更何况,亲亲的外甥,但凡能提携姨母家的表弟表哥,哪有不愿意的,何必用这种手段来绑人呢?
因此,对宋筠这话,他也没劝,赞同道:
“姨祖母一向如此,耳根子软,被人一说,她就信了。。”
宋箴心里更向着宋老太太,因此也更对姨祖母不满,如果不是她来说这种事,娘也不会生祖母的气,所以他也附和:
“可不是,本来家里都高高兴兴的,她偏偏来离间祖母和娘。还好祖母没答应,其实她心里还是向着娘的。想必其他人看了这情况,也不会再上门了,算是一劳永逸。”
宋筠对这话只赞同一半,没答应是真的,可别人不会再上门?
那可不一定。
“只怕难了。虽然没答应,可到底是迟疑了。放姨祖母那里,她会怎么想?说不得还以为是祖母怕娘不满,这才忍痛拒绝。”
宋箴皱眉: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不管是谁不满,总之家里不同意就是了。”
这就是思维差距了,男人没有“贤良淑德”的要求,也没经历过:自己不给妻子找“伺候的人”,会面临什么舆论攻击。
但宋筠一想就想明白沈氏生气的地方在哪里了。
并不是说不能接受宋老太太的迟疑,沈氏原本也没指望婆母把她看得比儿子重要。
沈氏生气的地方在于,这一个迟疑,无疑是给那些想走捷径的人提供了借口。
他们不会想,这是宋念不愿意,是宋老太太不想破坏平静生活,他们只会想:
宋念是有意的,只可惜家有河东狮,不敢答应。
那他们就会对着沈氏使劲儿了,让她为了名声着想,为了丈夫的前途着想,甚至是为了女儿的婚嫁着想,从而允许他们塞人进来。
宋筠把这些意思解释给两个哥哥听,宋策倒是想明白了,宋箴还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没那么糟糕。
宋筠哼了一声,懒得给他再解释,决定去看看娘亲。
此时宋老太太正拉着儿子诉苦,她是真的觉得冤枉。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她动心了。
倒不是为了为难儿媳妇,就是觉得家里好久没有孩子降生了,长大的孙子孙女固然可爱,但咿咿呀呀的小婴儿也很可爱嘛。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不行:
那一刻,孙女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时、隔三差五对她讲的“卢夫子拿来给我们长见识的各种内宅阴私实例”通通又从她的记忆里翻涌出来。
其实这都是宋筠自己借鉴空间里的小说,编出来给宋老太太打预防针的。
宋老太太之所以多迟疑了一会儿,的确,就像宋箴所说,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到底是亲姐妹,纵然有再多不认同和矛盾,到底还是亲近的。时隔几年头一次见面,她就不留情面地拒绝,也不合适。
沈氏没露面,任由这娘俩先说话,她是想清楚了,到时候如果别人来烦她,她也不做那恶人,显得自己多善妒,她就都推给宋念去解决。
让他去看看,就这一迟疑,能让多少人蠢蠢欲动地给他塞女儿、塞妹妹。
宋筠微微提起裙摆走进去的时候,就连沈氏侧身坐在踏上发呆,一个人,白穗也不在,孤零零的,光从背影看,就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了。
“娘,”
宋筠一边迈过门槛,一边叫她。
沈氏回过头,脸上倒是没什么泪痕,怒意都没多少,见了宋筠,还温柔地笑了笑,先问:
“回来了?和朋友们见面开不开心?她们变化大不大?还有啊,我听说陈家要跟着县令走,只怕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趁这段时间,多聚几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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