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手洛城那个地下赌场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她,我安插过去的人手也是为了低调地把她带到暹罗来。
我做的很多努力,全被你给破坏。现在我的人很难再进入洛城,也很难再接近她,但我却不能冒失去她的风险。
你把她带给我,你之前做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要钱,想要女人,或者想要解决什么麻烦,都可以跟我谈。
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底线,谁阻止我找到她,谁就是我们周家的敌人。”
他紧盯着刘长乐,声音低沉地重复道:“…不死不休的敌人。”
刘长乐进这间办公室前,最想知道的就是对付他们的人的目的,现在对方把底线摆在了桌面上,还给出足够慷慨的价码,但他却没法答应这个这个交易。
在自己坚守的底线和别人的底线撞到一起时,当然是坚守自己的底线比较重要。最起码这让自己很爽,别人爽不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长乐站起身,冲老人扬扬手中的照片,说道:“照片拍的不错,以后不要再拍了。”
他拿着照片转身向外走去,拒绝的态度不言而喻。
老人起身,脸上肌肉抖动,呼吸粗重地看着刘长乐,压抑着怒火道:“你知道你拒绝我的后果吗?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对我来说,有些坚持比活着还重要。”刘长乐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回道:“你让我用顾念瑶来换我的命,我做不到,这对她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你不知道为了她,我卷进了多大的麻烦中。”
老人立即回道:“你想要公平,那好,我还你公平!你不是想来暹罗救你朋友的妹妹吗?我可以帮你找到她,用你朋友的妹妹来换照片中那个女孩。
你带来一个,再带走一个,一换一,很公平!”
做生意来说,一换一,各取所需确实很公平,但可惜刘长乐不是生意人。
刘长乐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地回道:“你还是不懂我们这种人,我们通常不会做选择,也不需要计利益交换,这两个女孩我哪个都不会放弃。
最后,再提醒你一下,这些女孩都是生命独立的个体,不是以物易物的商品。真正的公平是真心对待每一个人,不是衡量他们的价值后做取舍。”
老人身体微颤,眼中杀机闪现,盯着刘长乐背影,颤声道:“好,希望你明天还有底气这么跟我说话…”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忽然传来华人警察用暹罗语急切的劝阻声,随即办公室的门就被粗暴地推开,自外进来一个面色阴鸷,身穿灰绿色警服的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阔步走到办公桌前,不满地看着比他高了半头有余的老人,用暹罗语大声喝问着。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守在门外的华人警察靠在门框上,汗出如浆,面如死灰。
喝问间,中年警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后,恭敬地跟对面低语两句后,扬起脸,不由分说把手机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手机,沉着脸听对面说完,然后将手机抛给中年警察,在其不满的嘟囔声中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经过刘长乐身边时,沉声道:“你只有三天时间。”
说完,大步离开。华人警察一把脱掉大檐帽,想摔出去又有些不舍,他阴狠地怒视刘长乐一眼,拔腿向老人追去。
中年警察冷笑两声,神色傲慢地走出办公室。
刘长乐站在原地,还有些懵,他不懂暹罗语,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撤啊!”
门口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
刘长乐走出办公室,这才看到走廊中站着一个穿着花衬衫和沙滩裤的男人。
男人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挺着个啤酒肚,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手里不伦不类地拿着把折扇,边摇边冲刘长乐道:“走吧,圆圆还在下面等着呢,咱们得赶紧撤。”
圆圆?
刘长乐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留着长发,抱着被砸的稀烂的电吉他哭喊的狼狈人影,那个人影渐渐地和面前的男人重叠到一起,他试探着叫道:“熊仁表舅?”
“嘿,没想到十几年没见,还被你一眼认出来了,可见我熊忍帅气还是不减当年啊。”
熊忍摘下墨镜,“刷”一下抖开扇子,骚包地笑着。
他的脸比卫正义还要圆润,挺着肚子往那一站,像头憨乎乎的灰熊。被他摇在手中的白色折扇的扇面上用浓墨写着大大一个“忍”字。
刘长乐如遭石化,当年那个摇滚青年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油腻和…猥琐?
他目瞪口呆地指着扇面道:“表舅,你啥时候改名了?”
熊忍摇着扇子,咂咂嘴,又摇摇头,故作高深地道:“等你混社会混的久了,就会知道仁义两个字跟傻逼是近义词。时代变了啊。
我以前遇事喜欢冲动,容易吃亏,所以我将‘仁’改成‘忍’,既告诫我要忍让,也提醒我要忍耐。这是一种人生境界,你还不懂。”
刘长乐嘴角一抽,被整的不会了。
楼道口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卫正义跑到两人身前,看向熊忍道:“表舅,那老头什么来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他年纪大,我刚才在楼下都想扁他一顿出出气。你是不知道他看我们的眼神有多欠揍。”
熊忍“哗啦”合拢折扇,冲着卫正义脑门敲去,边敲边道:“我让你瞎说,我让你瞎说!你以为暹罗跟你上小学时一样,谁欺负你,你舅舅我都能帮你摆平?
那老头,那老头,那老头是你能叫的?暹罗船王家的管家也是你舅能惹得起的?”
“别敲了,别敲了!”
卫正义被敲的脑壳生疼,一把攥住折扇,哀声道:“你再揍我,我跟外婆说去!”
刘长乐看着两人暗暗好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当年他转校到卫正义就读的小学后,因为性格孤僻,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同龄的,他和卫正义都能打回去,高年级的打不过就得给当时读初中的熊忍打电话,让他来为两人出气。
熊忍算起来比两人不过大五六岁,那时天天带他俩一起玩,三人之间的感情也很不错。直到后来熊忍到外地读大学后,他们的联系才逐渐变少,后来他摇滚梦破碎,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刘长乐就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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