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仪叹了口气，“罢了，还从来没见你这般惯着谁。”
我眸子眨了眨，颇为得意地说道，“秋姑姑说她只后悔没能生个像我这样聪明伶俐貌似天仙的丫头呢。”
秋姑姑替我别上耳坠，“是，不过太子妃这沉鱼落雁之姿，可不是人人都生的出来的，想来，太子妃的父母亲定是极美的。”
我抿嘴浅笑不语，但我阿娘……确实极美。
云汕来时，孙尚仪恰好要走。
两人照了面又是一阵寒暄，我倚在门口，听她们滴水不漏地说着规矩话，实在耳朵生痒。
秋姑姑见状只好亲自上前央着送孙尚仪回宫，我忙拉着云汕进了屋。
云汕还没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明日去哪里玩？”
每逢年过节之际，待宫宴结束李烨都准许我和云汕出门玩上一宿，他和千苡柔更是要腻歪在一起的，这也是我对李烨稍微比较满意的地方之一。
云汕抿了抿嘴唇，“去不得了。”
“为何？”
我这出一次门可不比她容易啊，她好歹是太后宫里出来的，进进出出倒没那么多禁令，可我不一样啊，明儿说着是太子妃，其实，不过是北越的一个质子罢了。
“你不许跟旁人说。”她凑近我。
我点点头，附上耳朵，但听她说着缘由，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呼道，“什么！！”
云汕忙捂住我的嘴巴，娇嗔道，“你轻声些。”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低声说道，“你疯了，不要命了，这，这要让李烨知道，那还得了？”
云汕挠了挠眼角，“他知道。”
我彻底说不上话来，心里对云汕的佩服增了一许后，也不由得对李烨平添一分心疼，以至于入了夜他又来宜春宫时，我忙让秋姑姑张罗伺候着。
李烨握住我要给他擦脚的手，蹙眉开口，“有事就说。”
我坐在脚榻上，遣散了一屋子伺候的奴婢，撑着李烨的大腿，轻声问道：“云汕的事儿你同意了？”
他盯了我好一会，扯过我手里的布巾，径自擦拭着。
“她告诉你的？”
我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挨着李烨坐在床沿，胳膊肘推了推他的肩膀，“可以啊李烨，大度，是个男人！”
他没说话，踢了踢洗脚盆，我心情还不错，倒也乐意去替他做些苦差事儿。
回来时，我坐在自己的被褥里，撑着脑袋看他。
李烨似是被我盯的烦了，不耐地啧了一声，“容漓月，你到底要怎样？”
我挠了挠鼻尖儿，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说，我打个比方啊，不行就算了，你就当我没说。你瞧啊，你这心里只有千苡柔，我年纪轻轻的，总不能空守着这个太子妃之位一辈子吧。就是，万一，我以后也遇着喜欢的男子了，你可不可以也体面地休了我，成全我们双宿双飞？”
李烨抬眼，冷冷地看我良久，一言不发。
我十分识趣地合上嘴巴，拍拍被子，准备就寝。
可忽然间脚踝被一股大力握住，我一个重心不稳就仰倒在床上，双手被李烨桎梏在头顶，而他几乎是半压在我身上。
我顿时愣住了，只盯着他满含戾气的眸子，咽了咽口水。
“成全你？”
这样的姿势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我缩了缩脖子，声音也越来越低，“我都说了只是打个比方，不行就算了嘛……”
“容漓月，我们也是时候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了。”
说罢，他作势就压下头来，我抿紧嘴巴，忙偏过头，“李烨，我们说好的，新婚那夜就说好的，你不能违约！”
他温热的呼吸铺洒在我的颈窝，连带着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李烨直起身子，跪坐在我的腿上，慢斯条理地解着自己的腰带，“违约了，你又能如何？”
他拿腰带绑了我的双手，又倾身探了上来，眸间的怒火十分明显，此刻，我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李烨那么好面子的人，我怎么都不该在他跟前提这种事儿的，也是我高估了最近和他的太平关系。
他压抑着嗓音道，“容漓月，你是我的妻。”
是呀是呀，我知道，“可你心里没有我。”
李烨停住要吻我的动作，双目沉沉的望着我。
我偏过头，亦是望着他，“明日还要祈福，这节骨眼儿上咱可闹不得脾气。若是你想要千苡柔跟你去皇寺，想让她挨母后的训，那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两眼一闭，大有英勇就义的派头。可好半晌，他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替我解了束缚，沉声道，“往后不许再提。”
我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如释重负。
若在平日里，今晚我俩势必要争个高低来。
可顾全大局是我和李烨唯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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