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雪没有意识到洛煜猛然僵硬的身体，左右她那不过是一时兴起随便问问罢了。
说到底，苏寒就是暗恋她又如何？她的前世，身份尊贵的慕雪仙尊，法宗的宗主，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鲤，自是不会在意这个的。
漫不经心揉乱小奶狗的白毛又将其理顺，眯起眼睛头也不抬，对于洛煜的异状毫无察觉。
“怎么？难道，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洛煜久久不语，林落雪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皱起眉头，有些不爽。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发现苏寒对自己的偏执，一旦掉马，麻烦事估计不少。
洛煜沉默片刻道：“没事，他不知晓，目前为止，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脑中却忽然回忆起几天前。
那日施法完毕之后他回房休息，苏寒却来找过他。
“那丫头的圣级治愈术，没能完全生效，我打晕慕雪的时候发现了。”
意识到他话语中的涵义，洛煜蓝瞳微微颤抖：“你什么意思？也就是说……”
“没错，哪怕魂飞魄散，这股能量也只能保住慕雪一段时间内安全无虞，残毒短期内被压在体内。
一旦时间过久，绝对会卷土重来，天妖丹无解，基本上没可能活下来。”
洛煜腾地坐起来：“我去找别的天材地宝。”
“没用的，我说了，药石无医。”苏寒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洛煜的怒火。
他冷笑着上前，一拳打飞苏寒，看着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咳嗽。
“只剩一条尾巴的九尾狐，你猜，现在还能挨我几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妖丹是你给那魔族太子的，她死了一次不够，你还要害她第二次吗？”
苏寒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是啊，他又害了她一次。
如果不是那个光灵根的小姑娘用魂魄交换，这一次怕是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魂飞魄散，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嘴中满是苦涩，苏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是我的错，所以我会弥补。”
“那女子的光灵体没有大成，施展的治愈术自然水平有限，但若是加上上古神兽九尾狐的最后一尾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洛煜呆立原地，心中一惊。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用本尊——世间最强九尾狐妖皇最后一尾，配上妖皇血脉的本命精血，足够和那女子的治愈术一起生效。
保住她的性命彻底清理掉毒性，从此便可高枕无忧。”
苏寒坚定点头。
洛煜皱眉：“九尾狐的每一尾都能量强横精纯无比，但最后一尾却蕴含了九成的生命了，最珍贵也最重要，你可知代价？”
“自是知晓，没了最后一尾，本尊剩下的每一天都将是最后一天。狐族历史上没了九尾的狐妖能活多久没人知道。”
苏寒眼中满是悲哀，却带着莫名的释然。
“许是几月，许是几年几十年。又或者……只有几天，但既然是我做错了事情，自然要还。除我之外，没人能救她。”
林落雪那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她对于自己的喜欢根本嗤之以鼻，甚至视若洪水猛兽。
既然自己的存在只是对方的困扰，倒不如洒脱一点成全她和洛煜一世安好无忧，算是赎罪了。
至于他能活多久？从来没在意过这个，就是明天死亡也能安然接受。这生活了无生趣，没有一丝微光，还不如看开一点。
凝重仔细盯了苏寒半晌，确定他并不是说笑，想到他即将命不久矣，不由得一阵感激混合着唏嘘。
于是洛煜直接跪了下去：“针锋相对这么多年，你却愿意舍弃九尾救回她，这一拜，请不要拒绝。”
在那之后，他眼睁睁看着苏寒献祭了最后一尾，将沉睡中的林落雪剩余的残毒逼出，而妖皇本人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
他不是不想看她，只是怕多看一眼，就不甘心离开把她让给别人了。
林落雪点了点头松口气：“不知道就好，那他这段时间怎么一直没出现？”
“忽然有所感悟，闭关去了，大乘修士闭关几千上百年也算正常，不用担心。”洛煜故作轻松。
“原来如此啊，啧啧，这样也少了好多麻烦。”林落雪摸着兔子微微一笑。
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眯了眯眼忽然玩心大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扯过来。
看着一向冰冷淡漠的剑宗仙尊，此时宛如毛头小子一般僵硬，不由得噗嗤一笑。
林落雪直接狠狠朝他脸上亲了一口，洛煜的脸腾的一下从俊脸红到了耳根。
等林落雪放开他瞬间不好意思低头，疑似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妇女一般，有意思又纯情的紧，林落雪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洛煜却忽然抬头，回忆着刚刚脸颊上少女菱唇的柔软温热触感，心中一阵温暖。
上前将笑的花枝乱颤的调皮道侣拥进怀里，近乎呓语小声道：“还好还好。”
还好林落雪不讨厌他，还好他是被选中偏爱的那个。
这样想来，等待的那六百年所有的苦难凄惨似乎也成了甜，只要是为了她，怎样都值得，哪怕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
苏寒其实和他很像，都是暗恋，只是他比较幸运，林落雪也喜欢他，而如果不被爱，他就是另一个苏寒。
在疯狂和绝望中渡过一天又一天，最后魂飞魄散离开世间。
洛煜做梦也没想到，他一心深爱，一见倾心的姑娘居然也喜欢他，就算还没到爱的程度也足够了，至少也算得上两情相悦。
林落雪察觉到洛煜微微颤抖的身躯，皱起眉头有些心疼，她几次命悬一线，洛煜等了她那么久，怕是吓得不行吧？看这样子也没好好休息啊。
温柔的摸着男人俊逸立体的脸颊，难得小鸟依人往他怀里挤了挤，脸颊慢慢的蹭着他的下巴：
“好了，别害怕，我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啦。”她柔弱无骨的下手心疼至极摸上男人瘦削的脸颊。
“一路日夜兼程，一定没有好好睡一觉吧？现在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呢！”
洛煜点点头，居然就那么拥着她闭目温和的小憩起来，原本气质锋利的青年似一柄长剑般凌厉的气质此刻柔软到不可思议。
整个气氛温馨缱绻，这对分分合合的道侣不由得享受起难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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