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联姻
“子汐拜见大王。”子汐看见魏王跨过高高的门槛，连忙迎上去，弯腰行礼。
“免了，免了。”魏王摆摆手，前所未有地对心爱的女人表现出烦躁。“娈儿呢？无忌呢？寡人有事问他。”
“回大王，娈儿出去了，无忌在睡觉，我去把他叫醒。”觉察到魏王的情绪不对劲儿，子汐愈发恭顺，匆匆忙忙地返回室内，唤醒入睡没多久的儿子。
“母亲，你为何叫醒我？我还困着呐。”无忌揉着眼睛，不悦地说道。
“大王来了，有事情问你，你快些起来。”子汐好言劝抚儿子，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起来。
“父王？”无忌的惺忪睡眼里挤满困惑，“他有事问我？”
“无忌，到寡人这儿来，寡人问你件事情。”魏王大咧咧地坐下，朝不远处的儿子招招手。
“哦。”无忌从床上滑下来，也顾不上穿鞋，两三步便站在魏王跟前。“儿臣拜见父王。”
“来，挨着寡人坐下。”魏王把无忌拉到身边，顺势让他坐下来。“寡人问你，你可认得苏秦？”
“苏秦？谁是苏秦？”无忌已完全清醒了，他一边疑惑地望着父王，一边努力回忆。“父王，儿臣并不认识苏秦这个人。”
哼，寡人就知道那个老东西没安好心！无忌如何认得苏秦？魏王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有一股暗流在悄悄地涌动。“无忌，你在王宫里见没见过一间石屋？”
面对父亲，无忌条件反射般地点了点头，脱口而出：“儿臣见过。”
魏王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中破裂，他不禁攥紧双拳，紧张不安地凝视儿子。“你快些告诉寡人，你是在哪里见到那间石屋的？”
无忌从父亲的腔调中闻到不一样的气息，他变得犹豫起来，唯恐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连累那位先生。身为人子，身为臣子，他又不能欺瞒父王，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最后，他决定先试探父王的口风。“父王，儿臣斗胆问一句，那座石屋有何不同吗？”
魏王虽平庸却不傻，历经大风大浪的他轻易地听出儿子的小心谨慎，他意识到腹子八成没有骗他。“那只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屋而已，不过，”他顿了顿，留心观察儿子的反应。“住在里面的人却不普通，或者说很危险。”果不其然，他看见儿子的脸色变了。
“父王，他不是坏人。”无忌紧张地替他的“师傅”申辩，唯恐父亲动怒，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是谁告诉你危险的人就一定是坏人？是他吗？那样，寡人可就失望得很了。”魏王摸了摸儿子的头，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仅不是坏人，还是好人，但有时候好人比坏人更危险，更可怕。”这番看似晦涩高深的话在无忌的眼中填满困惑，这让身为父亲的魏王很是受用，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无忌，你认识他有一段日子了吧，你可知道他是谁？”
无忌提着心的落了地。他暗暗舒了口气，字斟句酌地说：“儿臣不知道他是谁，他却只儿臣是父王的儿子。儿臣每次去见他，他都会教授儿臣历史典故，还有一些军事谋略。”
魏王的嘴角抽搐一下，似乎在说“苏秦，算你识相，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他满意地点点头，微微仰起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无忌，此人乃曾经名动天下的名士苏秦。早些年，他曾游说魏、齐、燕、赵、韩、楚。挂六国相印，抵御秦国，令秦国不敢东顾，权倾天下，不可一世。单从这一点来说，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无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眯眯的脸，想也没想地答道。“单凭他抵御秦国，他就是个大大的好人。”秦国在他的幼小心灵占据着模糊又清晰的地位，他不懂秦国为何屡屡进犯魏国，却明白父王总是因此长吁短叹，愁容满面。他简单地认为，但凡与秦国作对的人无一例外地全是好人。
“嗯，”魏王一边点头，一边轻抚颌下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说得没错。但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既然他是好人，为何先王将他拘于石室？莫非你的爷爷老糊涂了？”
无忌对魏襄王并没有印象，血缘的力量让他本能地以为爷爷不可能是老糊涂。父王的问题让他陷入两难的地步，他搞不清楚，回答不上来。
“呵呵——，”魏王再次为他的“智慧”而觉得高兴，“没错，你的爷爷不是老糊涂，苏秦也是个好人，所以这其中必有一个令人信服的原因。”因有机会卖弄而得意的魏王忘了腹子带给他的惊愕，将之完全抛到脑后，沉迷于在我陶醉、自我欣赏之中。“你还小，无需过分了解这件事情。既然你跟随苏子学习，认可他是个好人，寡人就正是命他做你的师傅。不过，他还是要居于那间石屋。等寡人对他进行一番考察之后，再做打算。”
“是，父王。”一头雾水的无忌抱着欣喜倾听，以为父王会将苏子安置在他处，结果却让他失望，失落。
儿子的温顺和乖巧令魏王将思绪从对腹子的怀疑和愤怒转到另一个问题，正如他常常做的那样。“无忌，近日寡人要前往赵国，与赵王赵何会盟，共御秦国，你可愿随寡人一同前去？”他不等无忌回答，用眼睛示意子汐过来，他有事对她说。子汐轻移莲步，来到魏王身边。“你坐下。”魏王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让子汐坐在那儿。“子汐，寡人有件要事与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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