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卸下心防
杨舒白看着陆绾岑头也不回渐行渐远的身影，只好作罢。
第二日待到傍晚下课；陆绾岑回到住所后，杨舒白才去敲门拜访。杨舒白敲门，不疾不徐。屋里陆绾岑支起炉火烹茶。捡了些院中白雪煮茶。走到院中听见叩门声。陆绾岑猜测十有八九就会是杨舒白。
陆绾岑回到屋子里抖抖盛满雪的小碗。“麦冬，似乎是有访客盈门。”
“哦，好。”麦冬放下手里在擦拭的砚台。双手在腰间围裙上捏了一把就跑去开门了。
“十一皇子。”麦冬知道这是陆绾岑来北荒后的挚友，打开门后也是有礼极了；单膝跪地行礼。
“麦冬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杨舒白伫立门口。
“十一皇子可是要见我家姑娘？”麦冬站起身子，拍拍裙裾上沾染的雪。
“是。还烦请麦冬姑娘通报一声。”杨舒白双手背在身后。
“好，殿下稍等。”
“姑娘，十一殿下来了，说是想见你。”屋子里暖的像是深春，院外是深冬。
“不见。”陆绾岑搓搓手，用茶镊取出茶叶投进雪壶里。专心致志盯着雪壶里的变化。语气轻松；声音平缓轻柔。
“姑娘，如今是和十一殿下闹矛盾了吗？怎的会连十一殿下都不想见。”
陆绾岑没说话。
“姑娘，那我该怎么说啊？”虽然陆绾岑和杨舒白都被麦冬看在眼里。杨舒白是陆绾岑第一个北荒的朋友，也是陆菖饴这个人的第一个朋友；现今定是闹矛盾误会了。两人这么好的交情缘分不该就这样了。可麦冬还是更向着、宠着自己家小姐的。
“你就说，一会儿我要出去见人。现下正在梳妆打扮，今日恐是没有闲暇的时间见他了。叫他回去吧！”陆绾岑还是没抬一下头。
“是。”麦冬点点头，去给杨舒白报信。
可在麦冬出屋子的那一刻，陆绾岑额间改变方向的刘海却出卖了她看向麦冬背影的真相。小脸在炉火边被烤的红红。陆绾岑看向麦冬的背影，多少是因为麦冬要去劝退的是杨舒白吧！
“十一皇子。”麦冬屈膝行礼。“我家姑娘一会儿要出门见人，现下正在梳洗打扮；看来今日是无暇见十一皇子了。多有冒昧了，十一皇子请回吧！”
杨舒白垂下脑袋点了点头。在麦冬看来，似乎是有点沮丧？
杨舒白也不愿为难麦冬。就这样看着麦冬行礼后关上了门。
杨舒白却也只是在门关上后，背对着大门立雪而站。住所里陆绾岑麦冬都用过晚膳了。
看着天上又洋洋洒洒落起大雪，陆绾岑就是担心记挂着杨舒白是不是还在等，没回去。“麦冬收拾一下碗筷。”陆绾岑给麦冬发放好任务。
“是。”麦冬回应道。
自己独自拿着灯炬顶对着火烛；接着又将灯炬装进灯盏中；放在中间立好。打着灯就独自出了院中去开门。
打开门后，他果真还没走。北荒本就地处极寒，现下又深冬，夜里还飘雪了只会更甚。他就穿着白日里那身单薄的学士服；外披都没有披一件。他发梢肩头落满了大雪。
他转过头来，眉间都染上雪花。三个时辰就在这里一动不动，是想冻死吗？
看得出来，他都有些僵硬了。
陆绾岑立刻把手中的灯顿在地上。藕粉小脸上双眉紧皱，又一副无奈、担心的表情。她卸下自己肩头上系着的外披；踮起脚一丢；披在杨舒白身上。
”陆，同侪。“杨舒白冻的舌头都僵了；说话时双唇都有些打抖。
陆绾岑伸出手替他轻轻擦开眉间雪。拍落肩头、发梢雪。”你可知你这样会染风寒。若是我不出来呢？你就在这等？等一日？“陆绾岑嘴角向下；责备话语却是无比温声细语。简直就像是娇嗔埋怨。
”进来吧！“陆绾岑带着杨舒白去里屋烤火。再不烤火，真是要病了。
麦冬见姑娘打着灯，步履匆匆的领着杨舒白进来；收拾完碗筷还主动去给火堆加了把柴。
”十一殿下多坐会儿。“麦冬说着。
”多谢。“杨舒白感谢麦冬的添柴加火。
”麦冬！“陆绾岑语气有些娇气的责备。
”你为何要一直在外头等啊？三个时辰，你若是一直在外叩门也好啊？“陆绾岑熄了刚刚在外提的灯。
”我无妨。冷了就踱几步；没事的。“
”那若是，我不去开门，你就一直等？“
”夜深了，我就去加件外披一直等；等到明日你去上学。在下以为，陆同侪和在下之间定是误会了什么。有误会自然是早日说清更好。“陆绾岑暖了杯茶，塞到杨舒白手中。
”杨舒白，我们都没有误会什么。只不过，你没发现吗？我让你为我做的太多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总是受伤。对不起，在宫里的时候，我偷听你们谈话了。可是，十一殿下；我越感激您，就越不能让您再遭受如此了。特别是上回在屿岛。对不起。“陆绾岑低下了头；说着还将头埋进双膝。”您是菖饴在北荒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真心实意把菖饴当朋友的朋友；也是菖饴除家人外第一个朋友。是您在菖饴初来乍到遭受冷落时候出现，主动做菖饴的朋友。如此一桩大恩，菖饴就永生难忘。“
那时候两人不明喜欢，不懂爱。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陆绾岑成为了杨舒白的软肋。
杨舒白放下茶。”可若是只因如此，我就失去一个知音，一个最好的朋友；这对我来说公平吗？陆姑娘是为在下好。可是在下并不想要这样的好。在下只想要陆姑娘一直都陪在杨某身边。“
陆绾岑从膝间探出脑袋。稀疏碎玉般的刘海，清朗星河般小鹿一样清明的眼神，将她衬的格外可爱格外显小。
”陆姑娘；也是在下第一个朋友。“
”如同你在宫里那些人嘴里听见的；在下不过一个草芥一般的人子。对了，还得要感谢陆姑娘上次如此这般出手相助。从前。从未想过，陆姑娘还有这副模样的时候。只觉得，陆姑娘一直都是温柔温暖的；知书达理，说话也是有分寸，从不大声。“
陆绾岑将整张脸从膝间探出，趴在自己膝头，看着杨舒白；认真的甚；想听他故事的样子。
”我生母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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