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秦方远身边的秦宁，对自家小叔的表现有点意外，伸头，悄悄地扫了一眼礼单，原本还带着微笑的面容瞬间凝固，随即又变成了惊悚……
“周岩，这彩礼……”秦方远笑着将礼单递给了秦爷爷。
秦爷爷扫了一眼，微微有点惊异，笑着将目光投向了周岩小叔周正河：“大侄子，结婚下这么重的彩礼……”
周正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回过头，看着周岩。
“爷爷，我们只管送，至于如何处理这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也是……”秦爷爷恍然大悟，笑着将礼单放回了秦方远跟前，“老三，用不着为难，不是还得回礼吗？”
“也是……”秦方远点了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那我们就觍着脸收下了，对了……”
秦方远将礼单递给了守在一旁的秦妈妈：“小周，你是打算在碧海蓝天大酒店举办婚宴吧，那日子应该还早着吧？”
周岩笑着点了点头：“结婚之前，还得先领证，顺便把婚纱照拍了，若舒这边，差不多到六月份才毕业，后面，婚礼策划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也是……”秦方远微微叹了口气，“反正二十多年都已经等了，也不差这两个月了……”
“爸，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
“嫁出去？不算吧，”秦老爹笑了，“前一阵子我跟周岩他爸商量过了，他们家那栋老宅子，以后就让我跟你妈住了，到时候，回娘家跟回婆家没什么区别了……”
“方远，你这小算盘打得……”秦方远的哥哥和姐姐都抑郁了，“闺女嫁出去，你们两口子就退休了？”
“哪能呀，不是还有外孙吗，”秦方远嘿嘿一笑，瞅了瞅秦若舒，又看了看周岩，“你们可得抓紧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家都闲出病来了……”
听完秦方远的豪言壮语，哥哥姐姐们更郁闷了。
“小铮、小宁，还有小锋，你们听到了没，若舒他爸都打算报外孙了，你们可得抓紧了……”秦奶奶一句话就给孙子、孙女和外孙布置了“艰巨”的任务。
周岩还以为老太太会乘胜追击，以悲情为诱饵，逼姐妹三个签订个城下之盟什么的，谁知道老太太转头就给周岩和秦若舒来了一记重击……
“小周呀，你跟若舒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吧，马上就要结婚了，安全措施什么的，可以适当地放开了……”
周岩脸皮厚，到没什么，可脸皮薄的秦若舒就不一样了，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红到了脖子根。
“奶奶……”
一旁看热闹的秦方远也跟着帮腔到：“小周呀，你爸你妈应该也等着抱孙子吧……”
“尽力……”周岩巨汗。
“对了，周岩，既然你打算在东阳办婚礼，看家那边……”
“看家那边就不办婚礼了，”周岩想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秦方远，“秦叔，要不两家的客人一起下请柬吧……”
“这……”秦方远眉头微蹙，“来往的回礼都是人情债，我怕……”
“到时候两家一边安排一个记账员不就可以了，”周正河笑着给出了解决方案，“两家的亲戚见面的机会不多，正好可以聚一下……”
“也行……”秦方远微微松了口气，抬头扫了一眼秦宁姐弟几个，“小周，到时候官面上的人应该不少吧……”
周岩自然清楚自家准岳父的打算，给家里几个当公务员的后辈制造机会。
“东阳这边，市委秘书长应该会过来，交通、农业系统应该也会过来捧场，”周岩笑嘻嘻地看着秦宁，“宁姐、铮哥、锋哥，招待领导的任务，可就落到你们头上了！”
“不是吧……”秦宁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只是科级小芝麻官……”
“到时候，我会安排星瀚集团驻东阳这边的主管跟你一起……”
秦宁暗暗地松了口气……
婚礼计划在自家酒店举行，因此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场地的问题，聊了一会儿婚礼大致安排之后，开始唠家常……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屋子人聊了才不到一个小时，小区里的邻居就开始制造“偶遇”。
“呦，方远，家里来客人了？”
秦方远的女婿登门送催装礼，在小区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新闻了，邻居还这么问，自然是想搞事儿……
“是老林呀，”秦方远的脸上露出了机械式的笑容，“若舒的对象过来送催装礼，进来一起喝一杯茶呗！”
“那多不好意思……”
“老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觉悟，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客厅里，路过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扫了一眼放在哪里的酒水和茶叶。
“呦，方远，你们家若舒这对象混得不错嘛，飞天……”说着，这位向周岩投去了满含着探究意味的目光，“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
“在首都开了家小公司！”周岩的回答滴水不漏。
“首都可是好地方。”“老林”满脸“善意”的笑容，“我儿子现在也在首都上班，据说首都的房价不便宜，没让老秦赞助套房子？”
“这个可以有，”周岩笑着瞅了瞅秦方远，“本来已经有五六套房子了，秦叔非再给买一套，实在是拗不过去，两家一家出了六百万……”
老林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尴尬地聊了几句之后，就灰溜溜地找个借口离开了。
等老林和上门走了，秦方远才微微叹了口气：“老林他儿子考上首都理工大学的时候，这家伙，尾巴都翘上天去了，他儿工作的公司，好像也在中环坟附近……”
“老林他儿混得一般，”秦若舒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前两年同乡会的时候，遇到过，在软件公司上班……”
“软件工程专业的，那还可以呀！”
秦若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宁，只能向周岩求助。
“做软件的，除了架构师之外，程序员这样的岗位，顶多干十年，”周岩微微叹了口气，“十年之后，软件公司会半强制地辞退老员工……”
“为什么？”
面对一众好奇的目光，周岩笑着解释道：“软件公司只需要三四年时间就足以培养起业务熟练的程序员，三四年一过，以前那些老员工可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不是吧？”秦宁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这很难理解吗？”周岩乐了，“软件行业，竞争本来就激烈，尤其是当智能手机兴起之后，竞争就更激烈了，很多公司为了拿下订单，会拼命地降低报价……”
软件公司敢于降低报价的前提，自然是低成本。而低成本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拼命地降低“程序猿”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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