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听到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姜天3人互相看了一下，语气沉重的说：“下去吧。”
笃笃笃……
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草原，草原上，孤零零的竖立着几个帐篷。
帐篷不远处，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在归拢着因为直升机而受到惊吓四处逃窜的羊群。
“那是代前辈的女儿吧？”
姜天点点头，看着不停挥着小鞭归拢羊群的少女脸色非常沉重。
她才15岁啊，就没了父亲……
“其实，我觉得，还是不告诉的比较好。”李大富看了看直升机上的灵柩，有些不忍心。
“代前辈的遗愿就是回家，还是把他送回去吧。”
代大涛没有选择葬在绛红军，他其实和李大富一样，也是当年倒霉撞见了异族才加入的绛红军，之前他在普通的部队。
这么多年，他就没断过回家的念头。
可身体残疾后，他不敢回去了，他怕家人接受不了，于是选择在孤儿院了却残生。
直升机驾驶员把飞机停在离羊群比较远的地方，姜天一行人走了下来。
姜天整理了一下表情，来到少女身边，温切的笑着问：“你好，请问你是代文欣吗？”
代文欣怯生生的看了看姜天三人，发现他们的衣服和自己爸爸穿的一样，这才点头。
“敬礼！”
唰！
动作带动衣袖，姜天三人非常郑重的对着眼前的少女敬了一个军礼。
驾驶员也在飞机旁远远的举起了手臂。
这一礼代表绛红军对代大涛家人的愧疚。
这一礼证明了代大涛为人族做出的贡献。
少女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摆着手。
直到姜天等人放下手，她才小声说了一句，“您是爸爸的战友吗？”
姜天笑着点头。
少女也笑了起来，然后垫着脚不停的往直升机上看。
这一幕，让姜天三人差点绷不住。
她的爸爸是回来了。
可，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边是你的家吗？”姜天强忍泪水不要落下，挤出个笑脸指着那边的帐篷。
少女恩了一声，目光还在飞机上。
“能麻烦你回去告诉一下家人，你爸爸回来了吗？”姜天想再拖一会，哪怕晚一秒也好。
少女踩着欢快的脚步一蹦一跳的回去了，连羊都不管了。
少女没走多远，姜天三人的眼眶就红了。
他们就这样直直的站在原地，他们不想去成为打破少女美梦的恶徒。
直到看到帐篷里的人都走了出来，姜天才转身朝飞机走去。
“代前辈，回家了。”
姜天抹了抹眼眶，收拾好情绪后和李大富他们还有驾驶员抬上灵柩往帐篷那边缓步走去。
下一刻，他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因为，看到灵柩，帐篷那边的人群哭喊了起来。
少女也瘫坐在了地上。
“都他妈跟老子忍住！”姜天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他们不能哭出来，哪怕再悲痛。
因为，英雄肯定想看他们笑而不是哭！
“敬礼！”
唰！
踏！
踏！
踏！
四人敬着礼，踩着正步来到了帐篷前。
“都不许扒棺！”一位老人呵斥住了围着灵柩哭喊的家人。
“你们，跟我来。”老人没有哭，没有喊，可不停颤抖的身躯表明着他此时有多么的悲痛。
“放到这里吧。”
老人带着姜天他们来到最高的那座帐篷前。
一走进去，姜天三人明白了什么叫满门忠烈！
什么叫将门虎子！
那满墙都是荣誉啊！
都是代大涛父亲的功勋锦旗！
放下灵柩，他们齐齐朝代大涛的父亲敬了个军礼。
回了个礼，代金生看到灵柩里残破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可曾丢脸？”
姜天高声回：“气势雄伟，拔山举鼎，威武的不可一世！”
代金生又问：“可获有荣誉？”
姜天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身体笔直的双手捧给了代金生。
“敬我人族不朽的英雄。”代金生看了看锦旗，又看了看门外低声抽泣的家人，“我不知道你们部队的情况，告诉我，这份荣誉高不高！”
“至高荣耀！”
代金生笑了，笑的并不好看。
他一步步走到墙边，这面墙正对着门口。
他拿过一凳子，颤颤巍巍的站了上去，然后把那个写着“敬我人族不朽的英雄”的锦旗挂了上去。
它在正中央，身边是父亲数不尽的荣誉。
“你们那里还要人吗？”
姜天几人看着肩膀不停抖动的代金生沉默了。
“明白了。”代金生背着姜天几人抬了抬手臂，过了几秒才从凳子上下来。
尽管他一再强忍，可丧子这种巨大的悲痛还是让他的眼眶红红的。
“会喝酒吗？”
姜天几人摇头。
“今天喝点，大好男儿，怎么能不会喝酒！”代金生走了出去，大声喊到：“摆席，送英雄，敬英雄！”
这句话即是送自己的儿子，也是敬姜天几人，他看到了姜天他们胸口的勋章。
姜天他们想帮忙，可被代金生拦住了。
杀羊，炖肉，吃肉，浓烈的白酒……
来者不拒，很快姜天他们就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姜天一睁眼，就看到了代金生光着膀子站在一个大鼓前。
“醒了就走吧，知道你们是保密部队，就不多问了，谢谢你们送大涛回家。”
和代大涛做了最后的告别，姜天他们走了。
咚！
咚！
咚！
咚，咚，咚咚！
后面传来了鼓声。
“岂曰……
无衣！”
姜天他们停了下来。
“与子……
同袍！”
是代金生，他虎目含泪的站在灵柩前猛烈的敲着打鼓。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这句是代金生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姜天几人默默站定，举起手臂敬礼，听完了这首无衣战歌才上了飞机。
直升机盘旋上升……
机厢的气氛很沉重，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人开口说话，是李大富，“代老爷子身上有好几处弹伤。”
姜天闭着眼恩了一声。
这大概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将门世家吧。
“回去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积分转换成实力。”姜天闭着眼说到：“我不想哪天也这样送你们，真有那天，别怪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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