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初秋，雨是密密的，雾蒙蒙，落在身上没什么实感，但在雨中呆的时间久了，头发也就打湿了，特别容易感冒。
许念禾抱着雨伞，整个人都特别沮丧，磨磨蹭蹭地挨着楚星然，不住地叹气。
楚星然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使劲揉了揉许念禾：“别哭丧着脸了，放心吧，相信你楚哥。”
许念禾转头笑开了。容青从后面踱过来，拽了拽许念禾书包带：“走吧，放心，不是还有季神呢。”
“季神···”许念禾眼巴巴地看向季时序。
季时序看着风中飘下的落叶，没有说话。
“啊呀，走啦。”容青了解自己的好兄弟，也算看清了季时序对楚星然的态度，拉着明亮的小灯泡拉拉扯扯地走了。
“嘤。”
容青这句话给了楚星然思路。
“你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小序。”
郑琳的话在楚星然脑海里闪过。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季时序，嘶，刷好感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楚星然碎步跟上季时序，收了自己的伞，钻进对方的伞里。雨打在伞上有簌簌的轻响，一把黑伞将两人罩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季时序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她这几天一些出其不意的举动，最近他们的交集比过去十几年都要多，脚步只一顿就恢复了正常。
楚星然咬了咬殷红的嘴唇，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季神？”
季时序睫毛低垂着，看不见眼底的情绪，没有应声。
“称呼还挺多。”楚星然笑着说，“季神，这几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吗？”
“不行。”季时序这句话倒是接的很快。
楚星然料想到了他的回答，继续嬉皮笑脸地跟着：“别呀，下周考试我心里没底，你成绩好，帮帮我呗。”
季时序皱眉斜睨她一眼：“没底还和人家打赌。”
楚星然就像一颗小炮仗，手舞足蹈地：“她挑衅我，她还说念禾，这能忍吗?这不能忍！”
季时序听她叽叽喳喳了一路，将伞轻轻往她那里倾斜，眼底染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雨越下越大，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坑，季时序半边肩膀被打的有一些湿，额前的刘海也带着一点潮气。
季时序合上伞，伞上的雨水落下，泅湿了一片干燥的石阶。楚星然站在下面的一阶上，眼巴巴地望着他，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季时序明明知道她这一副可怜相都是装的，但心还是被轻轻挠了一下。
他扯扯嘴角，转身先开了门：“进来吧。”
耶！卖惨成功！
楚星然眼底的委屈收放自如地隐去，摇着胜利的尾巴进了门。
“叔叔不在家吗？”楚星然四处张望，上次她来季璟也不在。
“他这个月在国外，郑姨没和你说吗。”
楚星然心中警铃大响，打着哈哈：“怎么可能，我知道，就是···就是我一下子忘了，欸，厨房，我···我去喝一口水。”
楚星然钻进厨房，猛灌一口水。还好，应该···没露馅吧，现在她还不能暴露自己。
“好感值加3。”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竟然上升了！这步棋走得真不错。
“喝完水就上来。”季时序边走边说，语气···似乎还不错。
“嗯嗯。”楚星然含着水没法说话。
书房门大开，季时序换了打湿的校服，收拾着桌子，给楚星然腾了一个位置。
楚星然抱着书包走进去，挪了挪椅子，挨着季时序坐下。
季时序清冷的脸上有一点无奈，也挪了挪椅子。两人就一挪一跟，一挪一跟。
楚星然伸手按住椅子，有一些不满意：“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要问你问题。”
僵持了一会儿，季时序终于妥协了，坐下，用笔敲了敲桌面：“题目拿来。”
楚星然哪里有什么问题，都是情急瞎编的。见状也急忙抽出试卷，哗哗地翻到一页，随手指了指最后一道大题。
季时序看了她一眼，接过题目，只瞥了一眼就开始在纸上演算。
季时序的手是真的好看，细长，勾着黑色的笔也显得更加白皙。腕骨突起，手臂虽然瘦，但写字间也能看见隐隐的肌肉，有着少年人的青涩。
声音低沉缓慢，很有耐心。季时序贴的近，楚星然感受到了耳廓滚烫的温度。
系统靠过来，闪着电灯泡一样的亮光，揶揄地看着她：“宿主，你脸好红啊。”
楚星然恼羞成怒，扯了扯领口，故意扇了扇，欲盖弥彰道：“我···我这是热，热的，你个灯泡懂什么。”
季时序注意到楚星然的举动：“热了？”
楚星然一下子偃旗息鼓：“啊？没···没。”
系统捂着嘴幸灾乐祸：“嘿嘿。”
“滚滚滚。”楚星然不耐地挥挥手。
季时序上手轻轻拍了拍楚星然的脑袋：“你是不是没听我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我听啦。”楚星然大声反驳。
季时序挑了挑眉，不可置否，把笔递给她：“那你做一遍。”
楚星然吞咽了一下，心虚地接过，快速地看了一眼题目：“呼，幸好不难。”
沙沙几笔，她画了几条辅助线。快速得出一个答案。
“对吧！”
季时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对···”
楚星然得意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可是，我刚才画的不是这一条，这是另一种做法。”
楚星然嘴角的笑容凝固。
啧！翻车了。
时间过的很快，夕阳爬上窗户很快又落了下去。
季时序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就到这里吧。”
“哦。”楚星然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她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又探回来半个身子：“明天周六，一起复习？”
季时序在楼梯上看着她，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却衬得他有点孤独，季时序犹豫了一下：“明天有事，后天吧。”
楚星然本来不期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听到回答，嘴角绽开了笑意，迫不及待地说：“那就说好啦，周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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