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外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小报记者们把死者家属围在中间，不停地叽叽喳喳，倒像是食腐的乌鸦在啃食遗骸，他们的工作就是如此，由于搞不到大新闻就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提高销量。
“怎么没看到凶手家属？”有一个小报记者好奇地捅了捅一旁的同行，同行翻了个白眼，用看外行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你来之前不做背调吗？这个凶手根本就没有家属，是个姓方的孤儿。”
提问的记者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刚才案件审判的时候，被告律师基本上没有说太多的内容，就连从轻处罚的请求都没有提起。这个姓方的凶手已经被足量的证据定性为随机杀人，辩护的成功率实在是太低。
更何况，对方也没有支付给自己足够的费用。
方未艾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老爹，对不起嘛，我会注意的。”
电话另一头的苍老男声哼了一声，算作对他的道歉的回应。
方未艾继续说道：“至于老爹你说的这个男人，我知道他是谁，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老爹你就不用管了。”
他挂断了电话，看着那些食腐的乌鸦忽然感觉有些厌恶。
“哎！你这人干什么！这么没有礼貌！”
一个小报记者忽然被人粗暴地扒拉到一边，他下意识地指责对方，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如花般绚烂的男人，摘下口罩的方未艾看上去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一般，他迎着小报记者的镜头和视线来到了死者父母面前，死者父母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
“请节哀。”
他轻轻摘下左胸口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死者的母亲，而后扭头就走。
“他是什么人！赶紧拍下来！”
“登出去！一定要登出去！可能是和案情有关的人！”
方未艾送完玫瑰扭头就走，留给了记者们一个瘦削笔挺的背影。
……
“搞什么鬼！为什么方未艾会出现！”
普陀商会的三大掌权家族都各具特色，相比于温家喜欢呆在象征着财富的大厦内，方家的人则更加偏爱普陀特色的独栋小楼，而在一片连绵的独栋小楼住宅群内，一个男人狠狠地一拳砸在昂贵的桌子上，桌子立刻龟裂。
这个男人就是方家管理此事的负责人，也正是他联系酒吧老板要求收购，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确实不应该采用如此过激的手段，奈何现在方家局面紧张，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
有人暗中联系了他的手下并许以重利，要求对方用死人逼迫酒吧关门歇业，这一计不可谓不毒辣，如果事情成功那么对于整个方家都有好处，可上级仍然会认为负责人做事欠缺考虑。而如果像现在这样事情败露，那么倒霉的也还是他这个负责人。
这些天他们已经面对了温家的连翻炮轰，上头的人到底做了哪些妥协他也不清楚，反正给予他的命令是交出凶手任由法院从重处理，这也对他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他自己的位子恐怕也要不保了。
“头儿，我们也没想到他有胆量出现在法院内……”汇报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媒体都在争相报道此事。”
男人立刻问道：“他们都报道了什么！”
负责汇报的手下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他们的头条都是什么……神秘花美男出现在法院门口，疑似死者前夫……玫瑰美男强烈谴责凶手，要求从严处罚……背后真正的苦主，爱情的凋零……”
负责人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他倒不是在乎这些媒体为了博眼球而想出来的噱头，而是这些报道势必会有露脸的方未艾的正面照片，不管他的真实目的如何，他都会被塑造成一个正面形象。
这就是流量的力量，他被套上了一层名为热度的护盾，以后普陀分局想要对他下手会更加困难。
负责人越想越气，又是一拳挥出直接将桌子砸碎，喃喃自语道：
“到底是谁通知了温家和律所……”
……
杨泽楷百无聊赖地点着鼠标，学习着怎么打游戏。
他本人虽然会使用电脑，但是仅限于最基本的操作，对于电子游戏这种高端享受并没有接触，这几天被潘有义带着天天在网吧高强度训练，已经玩的有模有样了。
“大招！大招！噢哟小杨你的闪呢，你闪啊。”
潘有义有些泄气地看着黑白屏幕，扭头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泽楷，抬手又拆开一桶泡面。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桌面上的手机，迅速关闭了电脑音量，杨泽楷接通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好久不见，杨律师。”
方未艾终于拨通了电话。
“你好，方先生。”杨泽楷平静地说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所谓的合作者给予自己最大的支持就是这部手机，未免有些过于没有诚意，而直到现在才打来电话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己这些天做的事情，认可了自己的价值。
“凶杀案的事情你做的不错。”方未艾笑道，“我要给予你应得的报酬。”
杨泽楷回答道：“首先我要申明，我并不是你的属下，我们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
方未艾没有回答，等待着他的下文。
“其次我想咨询一下，你的报酬是现金还是转账。”
作为一个没有节操的男人，白来的财富杨泽楷不可能不要，哪怕被对方口头占了便宜也无所谓。而最重要的是他能通过这件事再次获得和方未艾交流的机会，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和普陀分局有关的人。
他就像一根细长的鱼线上的鱼饵，杨泽楷也很清楚咬了这个鱼饵恐怕会被对方勾住下巴，可是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抗的了普陀分局这个庞然大物，更别提救温柔出来。
“信息，我的报酬是一个信息。”方未艾说道，“此外还有一点小礼物。”
“什么信息。”
杨泽楷立刻示意潘有义关门，同时一脚踢倒了垃圾桶，一个黑色塑料袋掉了出来，露出里面的大量花瓣。
只是潘有义准备好的武器，这些天他收集了不少这种东西，把周围的园林绿化都薅秃了，二人所在的包间只有一个出入口，任何人想要进来都必须迎接花瓣攒射。
“你和一个叫做潘有义的人在一起，对吗？”方未艾说道，“你不该和他在一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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