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你早就知道后车厢里有人，为什么不攻击我。”
战斗过程中男人一直叼着一根香烟，直到现在他才缓缓把香烟拿下，略微有些好奇地看着杨泽楷。
这种明显的暗算，以异常管理局的风格不可能善罢甘休，且即便是出于个人安全考虑也不该毫无作为，可杨泽楷偏偏就这么做了，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是有所倚仗。
男人活了这么久，觉得应该是个后者，否则对付一个傻子也不需要自己亲自来。
改变了身份的杨泽楷看上去年长了几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眼神过于天真只会被人当做羔羊，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我判断失误，我以为你说的替身是后车厢里的活人。”
男人挑了挑眉。
“另外，你打开过准备好的背包，但是却没有对里面的东西动手脚，这说明你支持我改头换面，贸然对你攻击没有实际收益，反而有可能暴露我。”
“最后，司机叔叔你打不过我，杀死你不需要很长时间。”
杨泽楷轻描淡写地陈述事实，传到对面的男人的耳朵里却多了一分挑衅的意味。他用眼神逼视着杨泽楷，拳头已经悄然握紧。
杨泽楷看着他，气氛剑拔弩张。
良久，男人松开了拳头。他从这个少年的眼神中感受不到退缩，但也感受不到战意，不管他是否挑衅，这种面色不变拔剑生死的人都是个难缠的对手。
想在圈子里混，武力很重要，势力更重要，但最重要的还得是眼力，这样才能活的长。
“走吧，我带你去普陀市，你的任务可以继续执行，只是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麻袋里露出头的男人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杨泽楷，被堵上的嘴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随后，一记老拳击中了他的头部，这个被俘虏的可怜司机软绵绵地倒下，杨泽楷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图，只是看着一切发生。
他选择和假司机合作的原因还有一个。既然对方能洞察异常管理局的计划，要么对方是同样体量的势力，否则很难截获行动方案。
要么对方根本就是异常管理局内部的人，且他们并没有对真司机下死手，显然是留有余地的。
那么真实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普陀分局的势力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就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深海巨妖，当你某一天不幸招惹到它的时候他就会伸出触手把你拉下海面。
杨泽楷看着这个家伙从口袋里摸出一些血浆袋，非常粗暴地在真司机的身上砸爆，溅起大片血花。
他想了想，感觉有些不满意，小跑着回到了汽车上，从后备箱又拿出一箱汽油和一把顶部被削尖的螺丝刀，吭哧吭哧地举起汽油桶向着汽车上泼洒，明明做的事危险的凶事，但却淡定地像是给面包片上涂抹奶油。
做完这件事后，他后退几步掏出打火机，火苗飞向了汽车。
熊熊烈焰腾空而起，杨泽楷耷拉着眼睛看他做完了一切，这家伙又跑回来用削尖的螺丝刀给真司机身上添了一些伤痕。
手法很熟练，确实是老油条，每一次攻击都避开了要害，虽然看上去鲜血淋漓但都是皮肉伤，对于复苏者来说并不致命。
“你接受雇佣吗？协助抓捕逃犯，价钱好商量。”
“什么？不接受。”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杨泽楷的意思，更不明白明明是执法局的工作为什么自己要吃饱了没事干去协助，又不给钱。
在处理好一切以后，男人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这边解决了，可以扯呼了。”
这家伙一脸痞气，由不得让人怀疑他的合法性。很快，一辆挂着普A车牌的黑色高级轿车出现在服务区前。
车身设计感十足，一看就价格不菲，透过车玻璃能够看到座椅上的车标，车标上是一个绿色的披头散发水鬼。
这个标志他认识，正是普陀分部的标志，他们就连使用的徽记都和总局的龙形徽记不同。
现场已经布置好，事情会被认定为杨泽楷被妖物袭击，司机奋不顾身救援失败并身受重伤，最终勉强击杀药物。
黑色高级轿车并非只有司机一人，三个记者打扮的人快速走了下来，他们迅速打开后备箱取出摄像机和麦克风，以最快速度变身一线记者。
做完这一切后，充当记者的靓丽女子抹平了自己裙子上轻微褶皱，向杨泽楷身边的假司机使了个眼色。
“主持人你好，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嘉普公路发生一起恶性事件…”
在她报道的时候，假司机已经登上了他们的轿车，还冲杨泽楷招了招手。
也罢，那就去看看好了，往好处想这也是任务的突破口。毕竟自己的表面任务是帮助普陀方家寻找奸细，实际任务则是尽量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帮助温柔。
…
杨泽楷缓缓睁开眼睛，他在车上睡的很安稳，安稳到其他二人觉得自己像这个家伙的专用司机和男秘书。
“来一根？”
杨泽楷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男人收回了手，打杨泽楷上车以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这是二人第一次交流。
“我叫温吞，你叫我吞子也行。”
他指了指窗外，他们已经下了高架桥，天色渐暗，透过窗户能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有些大厦整面墙壁都被做成了屏幕用以播放广告，而部分大厦则特意选择黄色灯光，凸现自身不俗的建筑风格。
“欢迎来到普陀市。”
杨泽楷点了点头，对方直到现在才透露身份，说明他们也比较忌惮异常管理局，不愿意在自己的地盘外有多余的举动。而这一路上他虽然睡的安稳，但过于灵敏的感官让他时刻关注着车厢里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人确实没有任何有敌意的行为，看似不经意间扭头也是为了监视自己，换言之他们要控制自己但却不愿意伤害自己，想要把斗争范围缩小化。
看到杨泽楷没有接话，男人也浑不在意，密闭的车厢内他便随意点燃了香烟，很快整个车厢就烟雾缭绕。
隔着朦朦胧胧的烟雾他说道：
“老爷子想闺女了，大家都能理解，为了见闺女一面，老爷子什么都愿意做，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杨泽楷很努力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们丑话先说在前头。”
男人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灭了香烟，烟灰缓慢有力地灼伤着他的指纹。
“朋友来家里作客，我们非常欢迎，但如果这个人想骗走小姐。”
他右手在脖子上狠狠一划。
“那我们就只能让这个朋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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