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镇恶瞥了纪星河一眼，对杨泽楷摇了摇头。作为异常管理局的三级中佬，虽然看似管理松散，但背景调查工作的严苛程度相比特殊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纪星河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早就被柳行之游街示众了，还轮得到他来百川国执行任务。
而杨泽楷毕竟也只是一个没有依据的猜测，故而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整件事就被三级中佬们快速略过。
而至于不老会的始末，现在放在心上的也只有杨泽楷、柳镇恶和纪星河三人。在柳镇恶二人眼中，不老会的神秘仪式是导致龙国受害者们死亡的终极原因，杨泽楷声称找到了这些人的遗骸，全部死在了冰人城内一个普通的菜窖里，疑似是神秘进化仪式，但具体是什么仪式尚未可知。
可实际上只有杨泽楷自己知道，这个神神秘秘的妖物组织从龙国人口掠夺事件的主犯退化到了从犯，再到现在根本就杳无音讯，自己再也没有发现不老会的痕迹，而这个组织必然不可能是做慈善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冰人城内没有他们的痕迹，太阳神教没有他们的痕迹，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人迹罕至的荒野和圣都。
“我们到了。”
纪小花偷偷地磕了磕自己的鞋子，试图缓解其中的疼痛感，她偷眼瞄了一下工头三人，发现这三人也有同样的举动，这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群人简直就是怪物，他们精力充沛不知疲倦，除了固定的休息时间以外，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赶路。就连工头和傻大个这种久经冰人城体力活摧残的中年男人也有些扛不住这种急行军，可他们和当初的纪灵一样始终咬牙跟上，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叫苦叫累会带来什么结果，且这些结果中有一项是死亡。
眼前是一个建在半山腰上的边境哨所，风吹雪打之下早已进入半坍塌状态，好在呼啸冻土的边境位置下雪更少，总算是留了一半建筑物可以作为众人的避风港。
而就在边境哨所侧面，是一块矗立着的国境线石碑，字迹急难辨认，油漆已经完全掉光只能通过刻痕分辨字迹。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以后，众人开始尝试离开。
“我们几个可以一起离开吗。”工头大着胆子说道，“我们也想离开百川国。”
这个凄风苦雨的国家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呆，因此有大佬庇护着离开自然是一件美事，索性诸位三级中佬虽然脾气各异，但总归没有在这点小事上为难他们，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杨泽楷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后端，和纪星河并肩而立，走之前他想了想，掏出了爆破的折刀在墙上划了一道。
“你干什么？”纪星河问道。
“啊？留个记号，万一我们还回来呢？”杨泽楷腼腆地笑了笑，“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纪星河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和一群三级中佬，尤其是我这种经天纬地之大才站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怕的。
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寒风中，竟然真的没有丝毫阻碍地离开了国境线，张东航不作声色地撇了撇嘴，悄悄向着杨泽楷靠近了几分。几人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影子，而后变成一个个小点消失，只有半坍塌的哨所和那块界碑在守望着他们。
一个小时以后。
“我们到了。”
纪小花不着痕迹地磕了磕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此情此景有点熟悉，像是梦中出现过一般，但她没有在意，抬眼看到工头三人同样在磕鞋子，马上放松了不少。
一群人浑然不觉自己曾经来过，他们再一次靠近了熟悉的半坍塌哨所，再一次看清了界碑上的模糊文字，工头略带紧张地问道自己几个人能不能跟着一起出去，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才小心地跟上。
“你干什么？”
杨泽楷手里握着爆破的折刀，看着墙壁上的一道划痕，他轻轻用手摸了一下，看了看指尖的灰土后说道：
“刚才有人来过，这道划痕是刚刚留下的。”
他这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方一心立刻上前查看，而方一意则闭上了眼睛，不久后才睁眼道：“虽然命运笼罩着迷雾，几乎无法看清，但我可以肯定不久的未来没有对我们不利的命运出现。”
作为一个被遮蔽的雷达，她能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但强烈的命运仍然难逃感知，比如巨大的危机。
“应该是有其他人也从这里逃走了，这不奇怪，这鬼地方没人愿意呆。”张东航立刻说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杨泽楷看着那道刻痕，想了想后默默地在那道刻痕上又填上了一道，形成了一个丁字形的符号。
“做好作战准备，我们出发。”
团队的唯一指定核心柳镇恶一声令下，众人再次离开。
一个小时以后，熟悉的剧情再次发生，纪小花仍然磕了磕鞋，她像是早就知道工头三人有同样的举动一般舒了口气，工头说话的紧张感也更淡，杨泽楷再次指着墙上的印记发问。
相似的剧情不断地循环，杨泽楷再次拿起折刀。
“你干什么？”
杨泽楷愣愣地看着墙壁上的符号，填上了最后一画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正字，他立刻说道：
“不对，我们被困住了。我们已经来过这里至少四次了。”
“你在胡说什么……”张东航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些烦这个小鬼，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他要整些幺蛾子，可是顺着杨泽楷的手指看去，他愣住了。
其他人也一起凑了过来，墙壁上是一个用折刀刻出来的正字。杨泽楷轻轻摸了摸每一道划痕，感受着划痕的深浅和灰尘，像一个正在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一般，认认真真地答道：
“正字的五道划痕并非同时刻下，否则灰尘的含量应该完全一致才对，可间隔时间也没有太久，不然会出现风化迹象。”
作为二级恶魔捕手的他感官灵敏，能够察觉到这些细节，可其他人未必看得出。他顿了顿以后继续说道：
“从刻痕形状可以看出两件事。一是刻痕是折刀留下的，二是左撇子刻的。”
说着，他扬了扬左手提着的爆破的折刀。
事情已经无需多言，众人开始细细品味，也有人开始察觉到事情的异样。记忆可以被消除，可是星星点点的本能反应难以完全被抛弃，张东航的并不是一个喜欢无端指责别人的人，他们可能确实鬼打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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