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画作本身是被盖住的，怎么会在玻璃柜上留下倒影？是这幅画有某种不可知的力量穿过封印，还是······
他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那个玻璃柜。
当初拿走这幅画的人，或许曾在这个图书室里‘看’过这幅画。
那个人在这里短暂的解开了这幅画的封印，画作外溢的力量烙印在了玻璃柜上。
当然，那些黑布也未必能完全封印住画作的力量，那幅画或许有某种在被注视后会诱惑人打开封印的能力，不然斯科恩也不会用磨砂玻璃柜将这个画作‘二次’封印起来，并束之高阁。
在联邦，古董收藏还真是个高危爱好啊。
谁也不知道会突然收到个什么东西。
何奥目光放低。
直到此刻，他脑海中的所有碎片，终于被完全的串联在一起。
“应该是这样的，”
维莉轻轻点头，她扭过头来，看向何奥，“所以，这幅画是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
何奥沉默片刻，轻声说道，“这就是永恒密教的‘起源’。”
维莉抬起头来，注视着那空空如也的玻璃柜。
那幅画的名字，叫做‘受洗’。
洗去污垢，皈依神明。
除了文森特以外，曾经进入过这个图书室的联合工业高管和市内阁成员，都对她挺好。
哪怕是文森特，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是尽量温柔带笑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甚至一度以为文森特是个好人。
哪怕文森特推翻了她父亲，但是当文森特以私人身份拜访的时候，他父亲依旧会邀请这个‘老下属’参观他的图书室和收藏。
“老市长那边回你了吗？”
少年轻缓温柔的声音传进少女的耳朵。
这平静的声音仿佛拥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抚平了她心中的涟漪。
“等一下，”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看着何奥，一边抬起手环一边快速说道，
“刚刚我打电话给恩迪尔叔叔，没有打通，这不太合理，所以我让在外面的收集情报的卡丽去市长府那边了，算算时间，卡丽应该到了，她到了之后应该会给我发消息，”
她话说到一半，语气突然一顿，目光死死的注视着手环上的内容，在短暂的静寂之后，她抬起头来，看着何奥，
“市长府被联合工业的人包围了！他们好像切断了市长府与外界的联系。”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何奥，
“我们联系上恩迪尔叔叔，没有恩迪尔叔叔，我们没办法争取城防军的支持，而且联合工业不知道会不会发疯，恩迪尔叔叔的市长卫队缺少武器弹药，打不过联合工业的，”
她抬起手环，“我联系暮光会的人，让他们召集人手，我们得把恩迪尔叔叔救下来。”
“别急，”
何奥摇摇头，他注视着维莉，“冷静下来。”
维莉抬起头，对上了少年平静的目光。
她的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渐渐的由急到缓，她缓缓放下了手环，注视着何奥。
“你现在对付的，未必只有联合工业，”
何奥继续说道，“这座城市里还有好几个B级，暮光会的力量能对抗联合工业，对抗永恒密教，对抗这几个B级吗？”
维莉起伏的胸口终于完全归于了平缓。
何奥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维莉注视着少年还沾着些许鲜红的脸颊，她微微张嘴，又缓缓闭上，最终重重的点头。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联合工业只是包围了市长府，这证明他们目前应该还没有清扫市长府的打算，”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书籍，拿起旁边靠在墙边的骑士剑，背在身上，走向地下通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先联系上暮光会，接下来所有事情听我安排。”
维莉看着着少年走向地下通道的身影，明亮的吊灯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沿着书籍垒成的墙壁往上，仿佛撑住了整个天空。
刚刚的慌乱，彷徨，无措与恐惧，都在这一刻缓缓的消融。
金发双马尾少女快步走上去，跟在少年的身后。
两人快速穿过了地下走廊，抵达了出口处。
“我们真的能打赢联合工业和永恒密教吗？”
伸手拨动打开出口的开关，少女看着少年的侧脸，低下头来轻声询问道，“我们的人数，实力，装备都差了这么多。”
“不知道，”
少年的声音依旧保持着稳定的平静，他打开了手环的手电筒，背负着名为‘执守’的骑士剑，沿着阶梯拾级而上。
很快，一个漆黑的巷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手电筒的光辉照亮了这个狭窄巷道的黑暗，少年抬起头去，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但这座城市的夜幕里，并非只有站在聚光灯下的人。”
金发少女从通道中走出，站在少年身后，带着些许冰寒的凉风顺着周围的黑夜拂过两人的发缕。
维莉侧过头来，借着手环手电筒的逸散的微光，注视着少年的侧脸。
她其实很清楚暮光会的力量和联合工业以及永恒密教相比，就像是鸡蛋碰石头，但是她已经别无他法，没有任何的选择。
如果没有何奥，她可能就真的带着人去和联合工业拼命，然后死在了联合工业的围剿中。
虽然这个‘小少年’年纪不大，有时候说话还伤人。
但是好像他在的地方，任何困难都有解决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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