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禹王槊化作一道乌光刺穿一名蒙古骑兵,八旗棉甲犹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朱思明大手轻轻一抖,一道巨力从槊尾传到槊尖。
只听噗的一声,挑在槊尖上的蒙古骑兵来不及哀嚎一声,立刻化为几片血肉残肢。
“杀,杀,杀。”
一连三个杀字,又有三名骑兵化为漫天血肉。
“魔鬼。”
在所有人眼里,此等杀伐手段已经不是人间该有的手段。
朱思明哪会在乎他人所想,趁他病取他命,催动银月,全场飞奔,无数左翼骑兵纷纷落马。
若非朱思明故意避开额璘臣,他同样难逃一劫。
“魔鬼,魔鬼。”
恐惧哀嚎声此起彼伏。
此时,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看朱思明的眼光皆是惊惧。
唯有古日娜眼中尽是崇拜,只是听众人称之魔鬼,俏脸含煞尽是不悦。
“腾格里,腾格里。”
古日娜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空,众人竟为之一沚。
随即右翼中旗的率先改变称呼,自家小主的面子岂能不给。
不久,其余友军纷纷改变称呼。
不知为何,称呼一变,士气居然大增不少。
有朱思明这位天神威慑四方,右翼各旗也是奋勇当先。
本来就被震慑动摇的左翼诸军,立刻被杀得溃不成军。
此战不过一个多时辰,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全程无尿点,左翼诸军基本上没有发出有限抵抗。
随即,右翼诸军压着几大千俘虏顺势占领鄂尔多斯部左翼中旗。
古日娜没有食言,将左翼中旗所有贵族几乎一网打尽,所有财富尽数散于右翼诸军。
与此同时,传令左翼前后旗,命他们立刻前来朝见请罪。
收到消息的两旗旗主皆是呆如木鸡,他们想过额璘臣可能会败,他们甚至还想等额璘臣处于下风时,狠狠敲他一笔。
却万万没想过他会败得如此快,如此惨。
可如此以来,他二人可就彻底坐蜡了。
思虑再三,最终只得前往请罪,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如果置之不理,他们的结果不会比额璘臣好多少。
自此,鄂尔多斯部六旗形式上获得统一,其中左翼三旗和右翼中旗可以说完全掌控,唯有右翼前后旗实质上还是独立,只是这两旗实力最弱,翻不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古日娜作为前任济农的唯一子女,她将暂摄济农之位。
谁赞成?谁反对?
傻子才会反对,除非他想去追随额璘臣共赴黄泉,否则绝对不会有人想不开,至于传统什么的,谁提谁傻瓜。
作为济农,古日娜第一个就是征集大军,出兵后套。
对,就是后套。
朱思明之所以不是直接出征前套,根本原因就是他怕把多尔衮吓跑。
一旦他跑回辽东,那可就是主场作战,对朱思明会极为不利,最好就是将其消灭在河套。
为了消耗女真人的有生力量,哪怕付出再大代价,朱思明也在所不惜。
此外,一旦后套受袭,清军中的后套蒙古兵同样会军心大乱。
而多尔衮同样将面临两难选择。
清军已经狂攻归化城六天,归化城东边的半边城墙已经化为废墟。
城里遍地尸体,有八旗兵,有蒙古兵,同样有明军。
此时半边归化城已经落到多尔衮手中,可他付出的代价就是大军锐减近两万。
其中汉军旗和披甲人几乎打残,漠南蒙古同样损失小半,而八旗本部同样损失了两千余人。
此时多尔衮手中满打满算不到六万人。
然而,清军大帐却是气氛凝重,鄂尔多斯部出兵后套的消息已经传到军中。
只剩下不到八千的后套蒙古兵更是愁云惨淡。
而朱思明的身影同样瞒不过多尔衮,事到如今,多尔衮的战略几乎已经宣告失败。
如今他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兵,二是继续打下去,甚至与朱思明直接硬刚一场。
“洪先生,你以为如今该进还是该退。”
多尔衮脸色阴沉,可目光依旧锐利,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落在洪承畴身上。
此时,洪轻车都尉似乎有些失落,以鞑清之强军,花费如此代价,竟然未能拿下归化城,明军何时如此厉害,这简直是打他的老脸。
忽然听到明主发问,不由精神一震,说道:“摄政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夺取河套的时机已经消失,倒不如返回辽东,再等良机。”
“再等良机?哼,洪承畴你说的倒是轻巧,我鞑清花费如此代价,难道就此作罢,你洪承畴作为攻城指挥,难道不应该谢罪?”
说话的是英亲王阿济格,他向来看不上洪承畴,既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想得真美。
“老十二,不得无礼。”
多尔衮低声喝道,阿济格向来敬重自己的十四弟,听道呵斥也不恼怒,只是悻悻坐下。
“洪先生,不必在意,此战非先生之过,乃是多尔衮料敌不明所致,与先生无关,还请先生原谅英亲王的无礼。”
多尔衮安抚了一下老脸通红的洪承畴,不得不说多尔衮的确是枭雄心性。
“摄政王言重,臣未能攻取归化城,的确有负摄政王厚望。”
“唉,洪先生不必如此,”多尔衮大度的挥了挥手,又道:“既然先生也认为该退兵,本王相信先生之言。”
随后又道:“来人,传令三军,即刻退兵。”
收到退兵之令,清军各部大都松了口气,唯有后套蒙古如丧考妣。
当日朱思明大杀前套贵族,后套蒙古算是被吓怕,因此才跟着多尔衮一条道走到黑。
可如今清军撤军,后套蒙古人要想活命,唯有一起退去辽东,可一旦如此,就等于放弃妻儿老小。
以致军令刚下,后套蒙古立刻溃散一半。
尤世威等人得知清军退兵,却也无能为力,不过也是松了口气。
此战明军同样损失惨重,剩余兵力不过三万余人,其中大地禁卫只剩下堪堪三千人,其余各部几乎损失三成,尤其是八部众损失高达六七千。
就在清军离开归化城当晚,朱思明带着一万多人赶到归化城。
其实攻打后套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毕竟如今的后套那需要全力为之,几千偏师足矣。
朱思明真正的目标还是多尔衮,只是没想到,多尔衮如此果决,到嘴的肥肉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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