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在清晨时分醒来，由于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他更要管理好时间。
但克里斯倒是不担心前往贝克兰德的车票售空——昨晚刚到站时，他就顺便买了一张凛冬郡到贝克兰德的车票。
在凛冬郡，一般来说，前往贝克兰德的车票是卖的最多的，但由于凛冬郡人口数量较少，克里斯昨晚买票时，依然有着足够的车票。
带好随身行李，克里斯并未退房，因为他卖完材料后还会回来。
他走在街道上，抬眼向北方看去，远处的雪山清晰可见。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迎面走来，她做了一个向黑夜女神的祈祷手势，微笑道：
“赞美女神！”
克里斯学着她的手势，也在胸口点了四下，画了一轮满月，回以微笑。
“看你带着行李，是来旅游的吗？”
在鲁恩王国，凛冬郡也算是一大旅游胜地，被誉为鲁恩的“避暑胜地”。
这里不仅有着黑夜女神信徒的朝圣之地——宁静教堂，还有着皑皑雪山，可以进行滑雪运动。
凛冬郡的旅游旺季是夏季，克里斯在九月初来到这里，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他点点头，撒了个谎：
“是的，夫人，我要去圣堂，向女神祈祷。”
夫人微笑着说：
“那你得再往北走，圣堂在雪山中，如果你没有足够保暖的衣物，最好在这里买上几件。”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橱窗，回过头来，笑道：
“要去那里看看吗？便宜保暖。”
原来是出来推销衣服的……
克里斯不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跟着热情的妇人走进商店。
他随后挑选了一件纯羊毛大衣，花了10苏勒。
穿着保暖大衣，克里斯继续向北走去，寻找着出租马车。
他要租一辆马车，直接前往北部边境。
让克里斯有些意外的是，这里还有着女性马车夫。
黑夜女神圣堂所在地，是鲁恩最贯彻“男女平等”这一理念的地区，在这里，女性和男性的地位一样，女性也可以做男性的工作。
由于凛冬郡在北方，环境较为寒冷，城市化水平并不算高，克里斯很快就走到了近郊。
近郊，有着的就多是男性马车夫了，克里斯一过去，他们就像熊看见鲟鱼一样，纷纷凑了上来。
“伙计，租车吗？便宜！”
“小兄弟，租马车吗？价格最低！”
“嘿，来我这看看？”
克里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马车夫。
“先生，我叫安德烈，很高兴为您服务，女神在上！”
眉毛胡子都发白的安德烈摘帽笑了笑，随后走到马车后面，半个身子钻进车厢，做起清洁。
清洁过后，他从马褡子中拿出一条干净毛毯，铺在了车厢。
安德烈的马车是由货运马车改造的，改造过后，马车既可以运货，也可以载人。
但改造的技艺有些粗糙，车厢里略微有些漏风。
克里斯之所以找安德烈，是因为在这些马车夫中，他的年纪最大，经验会更加丰富。
“您去哪儿？”
收拾完后，安德烈回头问道。
这是一种技巧，他收拾完车厢，才开口问起目的地，这让面子有些薄的克里斯不好拒绝。
当然，如果克里斯一开始并未表现出内敛的模样，安德烈也就不会这样做，而是上来就问他要去哪里。
“我要去边境，找一个叫‘巨人’的人。”
克里斯低声说道。
史蒂夫没在电报中说更多关于沙托夫的信息，他只能亲自询问。
这有一定的风险，但这是最可能直接找到答案的方法，之前的梦境占卜中，克里斯并未得到有效信息。
听到“巨人”这个代号，安德烈低下头，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略微浑浊的目光直视着克里斯。
“您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对吗？”
“我要找‘巨人’，和我是不是女神信徒，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安德烈又审视起克里斯来，过了一会儿，他摇头笑道：
“看来您是第一次来找‘巨人’。”
“没错，我要找他买些东西。”克里斯如实说道。
“好吧，您上车吧，我知道‘巨人’在哪里。”
安德烈翻身上马，从马褡子中拿出一个护耳棉帽戴在头上，克里斯也坐进车厢。
等马车驶出城，驶在针叶林间的道路上，克里斯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安德烈价钱。
“价钱？10镑，把您载到‘巨人’那里。”
“10镑？！”
克里斯不由得拔高声音。
怪不得安德烈也不提价钱，这是要宰我？想杀人越货？
“我以为您知道价钱的，”安德烈也有些诧异，“我以为向您介绍‘巨人’的那人跟您提过，凡是找‘巨人’的人，都要交7镑的保证金，我的佣金实际只有3镑。”
3镑也很多了好吗……
克里斯腹诽一句，问道：
“马车车费呢？也算在这3镑里？”
“呃，不，车费2镑，另算。”安德烈回答，接着补了一句：“我们要一直往北走，到边境那里，2镑并不贵。”
“……所以说，你又当马车夫，又当中介？”
“算是吧。”
“‘巨人’找你们当中介，确实很奇怪。还有，一开始你为什么问我是不是女神信徒？”克里斯疑惑问道。
安德烈从怀中掏出一根雪茄点燃，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
“第一个问题，‘巨人’并非鲁恩人，而是弗萨克人，他也不信奉黑夜女神。另外，呵呵，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名字。”
克里斯一开始就发现了马车夫的名字——安德烈——非常具有弗萨克风格。
但他的长相、身高体型又不像弗萨克人，于是克里斯当时没去细想这个问题。
安德烈有弗萨克血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这里靠近边境，有混血的可能性要高于其他地区。
“所以，‘巨人’只找了你一个人？”
“是啊，”安德烈叼着雪茄，“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找我，是知道怎么回事呢！其他马车夫又不知道‘巨人’。”
现在，克里斯也明白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沙托夫是弗萨克人，信奉战神，对于黑夜女神的信徒，有着一定的怀疑。
而且，他很可能也害怕“值夜者”抓住他偷渡、走私，贩卖灵性材料的事情。
因此，当有外乡人来打听‘巨人’的时候，安德烈就相当于一个“前哨”。
“你不害怕我是教会的人？”
克里斯好奇地问道，把纸币透过车厢前面的窗口递了过去。
“不，我相信您。”
安德烈回答道，但没说相信他的原因。
马车继续向北行驶，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突然停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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