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冬日手脚冰凉他是知道的。
欢欢低着声音道:“驱寒的。”
顾明珠低头正要喝,忽然被按住碗。
这二人奇怪得很。
徐珏道:“驱寒?你确定?”
欢欢身子抖了抖。
顾明珠面不改色:“吓她做什么?不是驱寒的还能是毒药?”
徐珏按住碗口没动,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转到欢欢身上:“这到底是什么药?”
欢欢急忙跪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好!你不说是吧。”徐珏夺了碗:“鸣一。”
少年悄然飘落。
“去请大夫来一趟。”
“是。”
顾明珠坐在椅子上没出声。
屋内陷入奇怪的气氛中。
徐珏盯着那碗浓黑的汤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大夫来得很快,带着药箱,隔着帕子给顾明珠诊脉。
他细细缓缓,表情从轻松转为疑惑又变成凝重,最后道:“殿下,近日进食如何?”
徐珏道:“尚可。”
大夫想了想,又道:“可感觉浑身乏力?”
徐珏看了人一眼,说:“这倒没有。”
“可有嗜睡之症?”
徐珏斟酌了一下,道:“冬日困乏,爱睡可算嗜睡之症?”
大夫了然点头,道:“无碍,近日可有梦魇?”
“有过几次噩梦。”徐珏道。
顾明珠一句话也没插上。
大夫神色凝重,隔着帕子按着她的手掌,过了一会,才抬起头道:“殿下,老夫实话实说?”
徐珏说:“直说。”
大夫便道:“殿下,你这幅身体目前看着并无大碍,只是体内气息杂乱,俨然已是气郁胸口,殿下幼时不会武吧?”
徐珏道:“不会。”
徐珏答完,心下一沉,顾明珠幼时不会武是顾修荣亲口说的,可是现在……
大夫点头:“这便对了。殿下学舞太求速成,走了岔路,虽不至于顷刻要命,但短寿此弊,也同要命差不多,骨头经过汤药浇灌,已经隐约失去愈合之力,长此以往,若受重伤,只怕立刻就要了命。”
大夫将她手放下,语重心长道:“这法子伤自身血气,且日后定然子嗣难孕,现在停下,好好调理,还有转机。”
顾明珠终于在这漫长里张了口:“有劳了。”
大夫颔首,写下药方,递给一旁的欢欢,说:“停药之后,每日一顿,连服一个月后,再重新诊脉换方子。”
欢欢点头接过,将人送了出去。
徐珏没说话,双目隐隐有火,又夹着别的,盯着那碗药,怒从心来,一挥手,乌黑的汤药摔在了门旁。
他盯着顾明珠,见她神色平静,显然是早就知晓这当中厉害。
“好!好的很!”徐珏气极:“千方百计瞒着我?不是驱寒还能是毒药?”
顿了顿:“你把毒药往自己嘴里灌?”
顾明珠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徐珏道:“你自己的事?”
他冷笑着盯她,重复了一遍,语气阴沉:“你自己的事?”
顾明珠头疼不已。
徐珏冷冷道:“从现在起,这药你不许再碰一下!”
顾明珠目视着他:“不可能。”
徐珏逼近,从上至下俯视着她,眼里的光惊人:“不可能?谁敢给你熬药,我就杀谁!我看谁敢!”
她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并不受他威胁,神情冷漠:“那就我自己来。”
“东南十二州,能人异士谁不供你驱使,你要做什么?顾明珠你有没有心!”
“没有。”她眼瞳里也覆上了冰块,答得干脆:“如果你非要如此强迫于我,那我,现在,以明王的身份命令你,徐珏,不要干涉我。”
“不要干涉你?”徐珏脸色铁青:“不要干涉你?好一个明王殿下!好一个顾明珠!”
顾明珠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是眼下这么个情况,实在是……
徐珏眼神阴狠:“所以呢?我算什么?成亲?耍我好玩是吗?”
他逼近,与她距离不过一掌,气息灼热,也融化了冰:“我就问一句,这药你以后还喝不喝?”
顾明珠没答。
“你要是再碰一口,我发誓!天下之大,你再也不会见到我!”
顾明珠眼睑颤了颤。
他从她脸上看不见一丝转机,她有时候真是执着得可怕,就像当初说扔了他就扔了他。
徐珏慢慢直起身,二人之间沉默无言,半晌,才道:“如此,我便祝你平安顺遂吧。”
徐珏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他扭过头,踏出门去。
顾明珠手指节动了动,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
他要走了。
他生气了。
为什么非要这身武功?
当初的她非要不可,因为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只相信自己。
顾明珠猛然起身。
可以的,她可以留下他!
白色的身影奔出门,直直朝大门口去,刚到庭院门口,便与初秋撞上,险些要倒。
初秋急忙扶住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他人呢?人呢?”
“谁?”
顾明珠语气焦急,手心攥着汗:“阿珏……徐珏!”
初秋犹豫着:“公子他……”
顾明珠拔腿就要追,初秋一把将人拽住:“小姐?”
顾明珠神色慌乱,看着急得不行:“我要去找他……我不让他走……他是骗子,他个大骗子!”
初秋神情复杂,不知道二人又在玩什么:“小姐……”
初秋看了一眼她身后,说:“公子不就在你身后吗?”
顾明珠猛然转过身。
不远处徐珏就站在走廊下,似乎看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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