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那时,魔佛还只是阿难。
但,后土所化的轮回印,却已经落入他手,这是阿难能入世轮回的倚仗。
若罗祖想要走一遭轮回,很很大概率,不会放弃这条捷径的吧?那从这方面来看,罗祖和阿难的接触,似乎是一种必然?
就算没有,身怀轮回印的阿难,也未必不会觉察到某些事情,进行某些猜测。
但……
这些隐秘事,就是顾小桑不得而知的了。
魔佛不会直裁了当告诉她。
只是,魔佛也不会放弃挑拨离间的机会。
他看似有意无意,实则很是刻意地道,声音充满蛊惑之意,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悚然:
“其实,我想你应该也有猜测了吧……”
“金皇得无极传承,登临彼岸,又拿到灵宝天尊的传承,更进一步已经是事实。”
“成为‘古老者’后,一昧地积累,继续做加法,已经成了得不偿失……不,不至于说是‘得不偿失’,但也的确不如以往的了……”
“想要更近一步,反而需要做减,那罗祖想必就是无生老母的选择。”
“代她传教,令真空家乡广为传播。”
“承接‘无极’与‘终结’,以己身的道,融会贯通,构筑最直接的因果,以此构成联系,满足做减求空的条件,而非毫无关联的两个个体。”
“为更深层次的积累,主动入世轮回修行,活出一世又一世,以此作为回溯过往的坐标,意图衔接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足登临彼岸的条件。”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若这一切,真都如预期那般发生的话,你的存在,就显得很碍眼了。”
魔佛笑眯眯地道,通过最纯粹、残忍、最血淋淋的事情,试图将顾小桑的伪装一层一层地剥开。
只是。
顾小桑远比想象当中的坚韧。
只听,她轻声摇头,并未接受魔佛的蛊惑:“乾坤未定,未来尚未可知,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哪怕如你这般存在,不也难言真正的全知全能,占据所有的未来吗?”
如魔佛这般登临彼岸,正处于人生巅峰,却突然被凭空冒出来的佛祖,一巴掌拍回灵山,被死死地镇压在菩提妙树下……不得不说,放眼元始天尊开天辟地至今,比他更冤种的家伙,估计也没谁了。
事实上,从魔佛的经历,也可看出,即便是彼岸,也说不上无所不能,仍会有无法掌握、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这,倒也算是芸芸众生,那可知却不可得的一线生机吧……
顾小桑所祈求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正如她那句话,乾坤未定……
她、顾谛、孟奇等人接下来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情况,可都尚未可知呢。
说不定,顾谛这做减求空产物的身份、孟奇那做减求空产物的身份,她也有机会顶替一番。
……也说不定。
一切,皆有可能。
顾小桑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笑颜灿烂如春,她很冷静,很清晰地道:“你也不必在这怂恿我。”
“如罗祖那般大人物,想必不管身处怎样的状况,他都是会为自己留下退路,留下最终手段的……我们没办法弄清楚那是什么,但,只要能想明白这点,其实就能清楚……”
“无论怎样,现在那个他,其实根本没伤害的价值,至少,他是不可能遇到真正致命的危机的。”
“哪怕真的有机会影响到,也无非只是让他的努力功归一篑,反而平添一份仇怨……”
顾小桑以着这般的方式,说明着自己的想法。
而魔佛,笑容却莫名地更加深邃,更加地……意味深长了。
……
顾小桑那边,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已经有结论了,再接下来的某些谋划,也需要魔佛的帮衬。
所以,两人也展开了更隐晦的交易、商讨,进行着极限拉扯,试图为自己带来更大利益。
而顾谛,他此刻却有些百无聊赖。
《西华至妙经》的修行,需要循序渐进。
通常来说,天庭大部分神灵,其实都还好,属于仙神,而非天生神灵。
先天神灵的修行法,其最大的问题往往在于,作为自然诞生,被九重天、扶桑古树、远古雷池等诸多场地所孕育的神灵,其一身神通实力,全部源于天生,无非天赐,哪怕最终能返璞归真,融为一炉,创造出修行之法,可若无对应神灵之躯,也依旧只是一个事倍功半的结果,甚至,其招式威能,也难以真正发挥出十成十的水准。
这点,顾谛是知道的。
但……
“按理来说,金皇在成为无生老母后,身为天意,身为彼岸大人物,类似的缺漏,理应不会存在才是,像天帝的《天帝玉册》,玄天宗那群道士,修炼起来就毫无影响。”
“可我为什么总是有种磕磕绊绊的感觉?”
类似这般感觉,是修炼《罗祖五部经》和《无生老母降世经》都没有的。
唯独《西华至妙经》,让顾谛总觉得十分别扭,就好像是……他忽略了什么一般。
嗯,这严格来说属于当局者迷。
金皇者,女仙之首,所谓仙灵之气,其实就是西华至妙之气……《西华至妙经》,其实压根就不是男性能修行的功法。
顾谛能够入门,纯粹是因为,他倚仗着两部关联性极强的功法,进行逆推,强行化出仙灵之气,这才一鼓作气,直接打破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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