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顾谛目光太刺人了，弥苦竟莫名抖擞一下，下一瞬，手一抖，一剑枭首掉一只妖物。
他扭头看向顾谛，道：“向施主，一鼓作气，直接顺势杀出去，如何？”
此刻，两人所面对着的妖物，让弥苦犹有余地，故他能毫不客气地开口。
顾谛也是佯装无事，随即调整态度，点点头，言简意赅道：“善！”
他脚踏玄妙步法，螺旋九影如魔似幻，身后徒留残影，让人一时难以辨别。
手中长剑犀利，圣灵剑法此起彼伏般迭起，心随意转，逐渐有几分圆润自洽之感。
伴随一场一场的实战，顾谛最熟稔的，莫过于几式无情剑法，狠辣无情，剑出收拢，必带起一阵血花，飞溅四散开来。
弥苦也非是出工不出力，虽江湖传闻他是弃佛入道，但一手剑法分明仍是佛门底子。
剑光恍若枷锁，重重累赘落下。
封死妖物的前后退路，断绝回转余地，不留一丝一毫的机会，格外得极端，让人叫苦不迭。
也不是没有高手现身。
沈家一名修为达到七窍的妖物，蓦然侧击偷袭弥苦，但却不知，两人早有警惕。
仅是一瞬间功夫，顾谛道心种魔一剑封喉，弥苦长剑无明造业，召感苦果。
两人宛若心有灵犀一点通，全然不需言语沟通，并默契出手，协同合作，共击敌手。
堪堪弹指一挥间，那妖物便被打回原形，偌大的妖物真身瘫倒在地，轰然一声响。
顾谛和弥苦也没机会收拾战场，实话说，这让某人痛心不已，顺便继上次相遇顾小桑，惦记上卜算之法后，又额外有了新的目标。
“浪费浪费，真的太浪费了。”
“七窍的妖物，分尸卖掉一些珍贵部件，这可是一大笔善功啊！”
“就算边角料不值钱，可妖物身上的肝胆等部位，也勉强算有点珍贵奇效了。”
“等下次轮回结束后，一定得兑换一个芥子环！”类似事物在六道那里兑换，大抵价值一千善功，以顾谛的身家倒能负担得起。
弥苦倒是有些在意地看了他一眼，顾谛嘟囔的几句，他没听清。
不过，过程或许是有点挫折，但幸运地是，两人成功达成目标，天高任鸟飞，海阔从鱼跃。
这次没有乱跑，两人目标明确地出城——主要是顾谛很明确，既然知道小狐狸不在，这文安，他不待也罢。
中途，弥苦跟顾谛找地歇息，平复功力的时候，倒是难得的聊了起来。
“向施主，请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弥苦暂时也无去处，他同样不想回到文安。
顾谛瞅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不能说是心黑，但也绝对不善，至少，这一走了之的态度，是真的干脆利落。
倘若真是心系百姓的佛门高僧，至少也该回去一趟，通知六扇门等官方人员，说明沈家真相。
不过，顾谛也没指谪人家的心思就是了。
弥苦的询问，也让他想到，先前心起的想法。
顾谛沉思了一下，随即道：“我打算去阳夏，听闻那边有‘秘境’显踪，如果运气足够，刚好碰上的话，说不定还能缴获一份传承。”
“那，你我不妨一齐上路？”弥苦提出建议。
顾谛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跟弥苦一拍即合，也不做额外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那么，还请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一下。”
弥苦听到顾谛的答应，也是挂上了笑眯眯的表情，好看的脸蛋泛着一层莫名的光。
顾谛忍不住挪开了视线。
弥苦也是站起，自顾自走到角落处。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他便重新盘膝在地，坐而运转起一种玄妙的秘法。
“话说，这家伙怎么搞的？”
顾谛略有些怀疑人生，自己竟然又觉得弥苦好看：“我也不是弯的啊？可为什么会感觉，嘶……很刺激？”
顾谛莫名生无可恋，自己对男人有感觉了，总不能，这才是他无比抗拒妙药人生的原因吧？
也不对啊，他面对江芷微、顾小桑时，又不是真的毫无感觉啊。
就在这时……
顾谛耳边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是真的轻快，这是个女人的步声。
他下意识严阵以待起来，然后扭头看向来人，下一秒，整个人却瞬间僵硬了。
“你你你你……”顾谛结巴着说不清话。
“怎么啦？不认识了吗？”
俏丽的少女娇俏地一笑，阳光灿烂，洒落点点相得益彰的光，给人一种明媚之感。
熟悉的衣着，熟悉的面容。
但……明确女性化的身体曲线，面部肌肉线条同样变得柔和。
顾谛是真的有点张目结舌了。
“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说话别那么难听好吧。”娇俏明媚的少女，弥苦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道，“这是无有定相，是我佛门一脉的一种特殊神通，极少有人修炼，甚至在我离开师门前，也只有我一人真正修炼成功。”
顾谛闻言，脑子还是有点懵。
他又不是学佛的，哪明白“无有定相”这类佛门专属名词，不过，隐约的，顾谛却又反应过来了。
出身北周，佛门，禅心道……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弥苦是个男人，所以顾谛知见障，没想到这点，但现在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意识不到：
“原来你是北周水月庵的弟子！”
“只是曾经，曾经啦。”弥苦百无聊赖道。
顾谛这会儿逐渐接受事实，又清楚了“水月庵”这一关键要素后。
他其实也有点理解了，何为“无有定相”。
众所周知，水月庵是观音菩萨的传承。
观音菩萨，又是着名的男身女相……或者说女神男相——这其实都对，也都不对。
真正的叫法便是“无有定相”。
《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有言：“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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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
→_→，这是我家弥苦被藏着的关键词。
话说，一世之尊当前的佛门传承，南晋少林寺，北周水月庵，西域金刚寺，还有兰柯寺……
北周出身，由佛入道，弥苦小姐，摆明是尼姑庵里走出的小姑娘，这竟然没人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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