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脑中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拉过身边的一个黄脸汉子,问道:“现在谢老板这边的口子是多少?”
黄脸汉子先是一愣,随即答道:“一赔二十。”又补充了一句:“齐王是一赔一。”
殷禹差点骂出娘来。连一赔二十这么离谱的赔率竟然都开出来,看来全场的百姓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输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旋即便冲塔雅有些尴尬地笑道:“姑娘能否先借我点钱?”
塔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而是直接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条红宝石项链递了过去。
殷禹手托项链,顿时思绪万千,这还是塔雅第一次光顾香味来时抵押给他的饭钱,如今竟然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那一瞬间,殷禹忽然觉得这茫茫宇宙,人海浮生之中或许真有命运一说。
但他转瞬想起眼前的要紧事,赶忙收敛心神,高举起这条宝石项链,大喝道:“我用这条项链压谢老板胜,谁敢接!”
原本还嘈杂不断的漕坡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被殷禹这一奇异举动所吸引,向他及手中的那条名贵项链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是片刻过后,赛场之中便有人高声应道:“我来!”
一个颧骨高耸,看起来有些精明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硬挤了出来,走到了殷禹身边,笑道:“小的一把赢,这位爷怎么称呼?”
殷禹听他名字古怪有趣,不禁笑道:“叫我殷禹就行。”
一把赢挂起招牌式的笑容道:“殷爷可否让小的先看看宝贝成色,也好估个价。”
殷禹二话不说便将项链递了过去。那一把赢小心接过后,双手举起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半晌后方笑道:“这条宝石项链如果押到当铺至少可换三十缗的价钱,但殷爷该知道我们是当地买卖当地价,我只能给出……”
他举起两根手指,“二十缗,殷爷若是不满意,只当小的放个屁,再请高明。”
殷禹见他讲话虽然有些油滑,但既然肯把这条项链的实际市价相告,只此一点足可见这人还有些信用,便笑了笑道:“不用再找了,二十缗就二十缗,我压了。”
“好!”一把赢满脸说不出的开心,举起项链高声道:“二十缗,一赔二十,殷爷压谢府胜!”
一出手即是二十缗的手笔虽然不小,但在赌档之中不是没有过,那些家境殷实的有闲公子也同样出得起这个筹码。
只是如今双方的胜负已经十分明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要花大价钱押宝,这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因此漕坡之上不禁又掀起一阵哗然,众人的目光及议论焦点又再次聚集到了这个不知来历底细的年轻人身上。
殷禹无视着喧嚣,退到塔雅身边,向她低声道:“这叫输人不输阵。”
原来殷禹在部队时最喜欢的运动便是足球,知道但凡体育赛事都有主场优势一说,如今场上已一面倒地为李元吉的那只神威大将军呐喊助威,虽然斗鸡肯定是听不懂人话的,但玄学一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这才有了他孤注一掷的惊人举动。
塔雅闻言,立时会意,不禁向殷禹投去了赞赏的一眼。
此时,谢府的一名小家奴已依照她之前的吩咐将自家的那只丙字号斗鸡断魂挠抱了过来。
只见它目光如刀,扬起细长的脖子,一身黄白相间的外羽搭配那两只干瘦有力的凤爪,显示出了它的不同寻常,让人不由地对接下来的比赛又恢复了些许信心。
殷禹用双手小心地接过断魂挠,左手呈环状将它抱在胸口位置,右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它,边轻声细语道:“鸡大哥,待会儿就全看你的了,给点面子呀。”
旁边的一干家奴及观众还是头次见到有人和一只家畜讲话,且把它称呼为大哥的。
一时间均感到匪夷所思且充满了滑稽味儿,不禁暗笑这人原来是个傻子。
蓦地,场上咚地一声锣响。裁判十八麻子唱道:“第三场比赛,开始!”
于是,殷禹及李元吉双方便将各自斗鸡送上了赛场。哪知道两只斗鸡甫一落地,其中优劣当下立判。
只见那只神威大将军落地后,十分镇定地站在原地。
它抬头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断魂挠,像是两位武术名家比武一样,技高者往往会谦虚让招,让对方先出手,而他自己则好整以暇,表示随时可将对方制服。
如今,这只神威大将军就有这样的一派高手风范。
反观谢府的断魂挠这边,一下了地就跟老鼠遇到猫,兔子遇到猎狗一样,受到极大惊吓,在己方场地这边来回跑个不停,上蹿下跳。让一众为之大胆冒险的赌徒摇头不止。
只是数息过后,终于是断魂挠率先承受不住压力,朝着神威大将军飞扑而去,只可惜它飞得过高,直接落在了对手的后方。
而神威大将军见对手发招,也不再客气,先扑棱翅膀跳出一步,旋即转头朝断魂挠猛扑去。
此时,断魂挠才刚刚站定,乍见敌方袭来,显然吓了一跳,竟然未战先怯,直接绕着赛场周围一通吓跑。
如此丢人的表现,立即惹来现场观众的一片倒彩。
“下去吧!下去吧!”
“大将军必胜!大将军必胜!”
原本被殷禹那条宝石项链略微扳回一点的气势和信心,此刻在观众心中又荡然无存,赛场外又呈现出了一面倒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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